一道皎洁的白色身影飞上马车,落座到覃可旁边。少年骑着一匹黑马,跟在马车后面。覃可手拉着缰绳,侧头轻飘飘瞅了一眼。只一眼就逗得她“噗嗤”一声笑了。此刻坤衍原本柔顺的黑卷发一根根竖起,炸开,整张脸黑如焦炭,活像一个喘着气的煤球。若不是他身上那身染血的白衣,以及那清清淡淡的龙涎香,覃可压根没认出他来。他这模样,要是让宁京城那些迷恋他的贵女们见了,估计要吓死。哪里还有半分平时丰神俊朗的模样。夜风撩起覃可耳畔的发丝,一对酒窝深深陷着,明明是个俊俏少年的模样,却让坤衍一时间看入了神。“还笑。”坤衍语气里染上丝丝怒意,一双眸子直直盯着她。覃可努力压下翘起的嘴角,“不笑了嘿。”等她赚够了积分,一定要去系统商城里买个相机,把这种难忘的画面记录下来。“皇上刚刚用的是什么武器,臣见所未见,竟能轻易击败十几个高手,威力惊人。”啧,瞧他没见过世面的眼神,覃可挑挑眉,心里得意极了。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那个呀,是孤儿时有幸结交了一位游历的高人所得,孤叫它爆破丸。”“爆破丸这么大威力,为何本王与长风竟毫发无损?”对上他惊讶的小眼神,覃可努力憋着笑。使用说明上写了,爆破丸具有追踪功效,锁定目标,一招制敌,自然不会伤及无辜。但覃可不能老实解释,只好继续圆谎。“这个爆破丸呢,它有一定的灵性,只炸孤想炸的人。”坤衍半信半疑,“皇上手上可还有,可否给臣端详一番?”发现他眸光里的探究,覃可索性打起了哈哈,“没了,最后两颗刚刚已用出去了。”“那挺可惜。”坤衍又问:“皇上可还与那位高人有往来?”覃可故作惋惜地摇头,“高人已故,坟头的草都比孤高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下你该死心了吧。坤衍忽然拱手,“请皇上带臣去祭拜下这位高人。”覃可惊讶,“现在去?”“嗯,即刻启程去。”覃可脸上的笑容僵住,震惊于这人的脑回路。完了,她该怎么把谎圆下去?覃可小脑筋转得飞快,好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好一阵儿才摸着腮帮子来了句,“额,孤忘了高人的坟墓具体位置了,等孤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带老师去,如何?”“行。”坤衍也不再纠结,接过覃可手上的缰绳,专心驾车。见他不追问了,覃可终于放心,掩嘴打了个哈欠,钻回马车里和香妃依偎在一起补觉。马车往回宫的方向驶去,就在距离宫门口不远处,一群人将马车拦下。耶律鑫一行十几人,骑着马,手拿长枪堵在前面。“吁。”坤衍缰绳一拉,停了马车,“耶律将军这大晚上的有何贵干?”耶律鑫拧着眉毛,眸光诧异地看了驾车的黑炭好几眼,才有些不确定道:“你真是坤衍?”“嗯。”“哈哈哈。”耶律鑫不厚道地笑了,“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坤衍跳下马车,“都是拜……”
话说到一半,他又咽了回去,忽然就不想让耶律鑫知道爆破丸的事了。这应该是他和皇上之间的秘密,没必要让第三个人知道。耶律鑫收起脸上的笑,“说正事,烟花是你放的。”不是问句,是肯定句。坤衍了然,“三紫搬来的救兵是你。”耶律鑫得意地挑挑眉毛,“不是本将军还有谁,整个极度国你恐怕也只有本将军能信任了。”“我娘的解药在你手上。”“在,但现在还不能给你。”坤衍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耶律鑫蹙眉,板起脸来,“你要的兵器本将军已经给了,难道你想反悔?”坤衍抬手,“不,耶律将军别误会,本王诚意满满,半夜带皇上出宫,便是为了帮尊夫人诊治。”“皇上在马车上。”耶律鑫拇指指腹摩挲着唇瓣,眯着一双桃花眼,望向马车晃动的布帘。隐约间的确可见一团模糊的身影。“行,由皇上亲自用药,本将军更加放心,还是摄政王考虑周全。”睡眠浅的覃可早就醒了,香妃头枕在她腿上呼吸均匀,睡得正香。听着两人的对话,覃可心里很不是滋味。果然狡诈如摄政王,明明想带她去咸洲,现在遇袭了,反倒说成是去帮耶律夫人治病。好让耶律鑫欠他一个人情。真是高。一边拿着她的解药,在耶律鑫那里交换条件,一边又害怕她的药有问题。这不,还着急忙慌的把她推出来挡刀。这样一来,他的好处得到了,人情也做了,就算那药有问题,让耶律夫人吃出个好歹来,也是她覃可的责任。耶律鑫也只会恨他覃可,不关他摄政王的事。他怎么算得这么精啊,得了好处还能置身事外。覃可不得不承认,这谋算她自愧不如,不愧是书里精于算计的摄政王。这种人真要离他远点,说不定哪天就被他算死了,成了炮灰。他就没想过,要是那药真有问题,耶律鑫会不会一刀结果了她。亏她刚才还在舍命救他。覃可也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可能是第一次遇到真心待人,却被人狼心狗肺的对待,所以心里才不平衡了。等马车来到将军府,已过寅时。覃可安置好香妃睡下,便前往耶律夫人的住处。屋里很亮堂,病床前站了两抹高大的身影。这才初秋屋内便用上了炭火,搞得覃可一进来就热得慌。看来耶律夫人胃寒,覃可顺手关了门。听到动静,两人寻声看来。看清楚对面的男人,覃可有些诧异。穿黑金刺绣袍子的竟然是摄政王坤衍,这还是她回宫大半年来,第一次看他穿黑袍。跟以往白袍的不染尘埃不同,黑袍的他像极了一个掌控一切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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