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邵馨玉一下轿,嬷嬷便向前招呼:“邵爷!”她热心招呼,邵馨玉也不摆个臭官架势地亲切待人:“轻云大姐,今夜无痕姑娘——”“是的,邵爷您昨夜已先付订了,所以——全准备好了,只等尊驾光临呢!”轻云直推他上楼,毕竟一夜代价可不菲呀!邵馨玉一上楼,门外两名侍婢便恭敬迎他。“邵爷!”两人异口同声向他问候。“好,有赏!”他由怀中掏出两锭银子,每人各一,侍婢开心地直向他道谢,并为他开门。一进门,一名侍婢端上一盆清水及白绫巾,供他洗手拭净。“有赏!”他又掏出一锭银子。霍无痕见礼数也够了,便打发侍婢下去。“邵爷,您请坐。无痕再上一根珠长簪,即刻便好。”这支珠簪可是霍无痕的护身利器,珠簪上涂毒,见血毒性发,必七窍出血而亡;这簪乃四川唐门师兄给予之护身物。她投效咏蝶阁时年已二八年华,也懂得如何去应付y绅色官了。应付他们的手段,则是使用一随身秘物——快活丹。这快活丹,若是性欲高张之男人一饮下肚,便会幻想共赴巫山之情景,实际上却是呼呼大睡;而她也乐得轻松,得以堕入红尘两年仍保有处子之身。霍无痕坐在镜台前,一只金丝八宝攒珠簪斜斜倚在一只檀雕白鹤精巧的木箱中。邵馨玉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不如由我帮你。”霍无痕映在镜内的花容顿时褪白,不过又迅速恢复原貌道:“好哇!”男人替女人做此事,是不合礼规的。古有房玄龄为妻子画眉,已传为千古笑谈,便何况他们仅限于嫖、妓之关系。邵馨玉由檀盒中小心地取出发簪,因他识毒,一见蓝汪汪的珠簪,也不得不注意起霍无痕这名女子居心何在了。她拥有一双锐眼,得以视之暗夜潜伏于八尺远之阁楼上,现在又拥以此毒簪。看来,她真非普通之粉头。而霍无痕也担心万一他不小心划破了她的头皮,绽出了血珠,自己非死不可了!邵馨玉站在他身后,拿著发簪在她髻上左右比划道:“这吗?或这?”他存心引起她心生畏惧,但,霍无痕会潜伏于此,早不顾“生死”二字;更何况小小的恐惧,她更不会放在心上。“你认为将它插在哪最美,便让它插在那吧!”霍无痕语毕,邵馨玉反倒微微一笑。“再美之首饰,也比不过你美人娇。我认为,它并不适合插在你这美丽的秀发上。”邵馨玉语尽,霍无痕也不多作表示。早是有备而来,亦知他非一般凡人;不过即使他这个人有点神秘,那也无妨。他有招,她亦有棋。“随你意。”霍无痕悠然起身,邵馨玉则小心地将珠簪放回盒中。他们一前一后,而她似乎忘了方才的紧张气氛,有礼地招待:“邵爷,您坐。”不一会工夫,酒菜全上了;当然,酒内也加了快活丹。男人上粉院找粉头,无非是想寻暂时之欢;而霍无痕纵使是花魁身份,亦不能免俗接客。只是她比其他粉头多了优渥的选择条件,她有要与不要的权利。霍无痕斟上酒,甘醇美酒,沁人心脾。“是咏蝶阁的招牌嘛!”“邵爷,你鼻子挺灵的!”“人说咏蝶阁有三绝——一绝,四大花魁绝;二绝,环境宜人绝;三绝,自酿百花酒等数百种酒品绝。这一壶定是拂手酒,酒气浓郁、酒味甘醇,正如你们这些粉头般,看似高傲,其实骨子里是柔媚得很。”此番话却是道尽了咏蝶阁一贯的作风。阁内女子是不准嬉哗大笑,端庄略熟五艺方可成妓。故每个粉头外表一字“傲”是她们的特征,然待客之道却是柔情似水,将寻芳客们尊为帝王般,故男人一进此地,是再也忘怀不了个中滋味的。“邵爷过奖了!来,无痕敬邵爷一杯!”她举杯敬邵馨玉。邵馨玉制止她:“不!先填饱了肚子再说。”她早有所闻,霍无痕驭男有术,且总在酒过三巡之后。邵馨玉为人虽放浪,但对这档子事倒是择人而慎之。见他不上钩,霍无痕也不进逼,反正她有的是时间。“那您先用菜吧!”她夹了块扣肉往他嘴上送。邵馨玉见状,推也不是,只好硬接下来。咏蝶阁的厨子,手艺可真不差!?肉熟透又甘甜,入口即化。约七分饱,邵馨玉问她:“无痕姑娘,请问何方人士?”“无痕来自长安。”“长安?那为何来到宛阳县讨生活?”长安是大都,像她这等拥有绝俗容貌与博学才华之女子,要讨生活更是轻易。“无痕在长安早无家人,来此地寻亲依靠,怎料”言到此,霍无痕已开始啜泣。邵馨玉近身安慰:“可怜女子!当初怎么不找个好人家嫁呢?沦入风尘,犹如坠进无底深渊,难以再翻身呀!”他有感而发道。霍无痕也正觉得奇怪他竟如此具悲天怜人之心肠,怎么可能会为了夺取功名而不择手段地污陷友人?“你曾在庚午年上过京求取功名吗?”她突来的问语,令他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为何如此问?”“无痕有个恩客,曾言及与你同期赴考。”“姓啥?名啥?何方人士?”霍无痕一时说不出个人来,只好道出自己哥哥的名字——“霍焕昌。”“是他?”邵馨玉怎么也没想到,霍无痕竟接过霍焕昌这小子!“你认得他?”“当然认得!我们还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呢!”抖出来了,原来他与哥哥真有一段仇事,那也证明了哥哥并未骗她。他既已全招,即使她要下手,亦毋须再经求证了。“哦!那我们先干了这杯酒,慢慢再聊。”她暗忖,也该是快活丹发挥威力之时了。“姑娘勤劝酒,莫非另有所图?”此话问得霍无痕手上酒瓶倒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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