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房方向走,两姊弟有一搭、没一塔的闲聊著,丁德襄突然冒出一个问题。“老姊,你们医院最近闹的风波平息了没?”“还没。你这睡神病人也听说那件事了。”丁德馨一点都不喜欢这话题,丁德襄所说的那件风波,目前正造成全医院同事士气低落、心情不佳。“新闻炒那么热,除非归隐深山的隐士,不然每个人都知道了。”没想到丁德襄还真热中这个话题。“唉!哪那么容易摆平,我觉得这是有心人士在打击长青。”她口气透著沉重。“那个病人真的因被院内感染而死掉了吗?”这几天的新闻一直隐喻——长青医院因为处理不当,让一名年仅十八岁的学生死于感染。“你以为有上一次荣总院内感染事件的前车之鉴,我们院里还会犯同样的错吗?那位病人真的是因为并发症过世的。”“那个人怎么敢告你们?”“我也不知道,这一切都还待查明。”“希望没事,不然闵伯伯这次就惨了。”“我当然也希望如此。”姊弟俩同时叹出一口气,他们都不希望长青出事。“我要你立即办出院回到美国去!”同样是长青医院,在十八楼的另一间特等病房中一名男子正严厉地对著床上的患者下著命令。“我的伤还不适合移动,医院不会让我办出院。”那名金发男子似乎对这个提议不以为然。“总可以办转院吧!不管如何,我就是要你快快离开台湾,你多留在台湾一天,事情就会多一分危险。”那只冷峻的眼神透著一种无情。“让我再多疗养几天吧。”他半边身体因为那次撞击受到严重创伤,有瘫痪可能,若仓促移动,那机率更大。“不行,我要你明天就提出转院申请,美国那边我已经帮你联络好了。”那人丝毫不妥协。“这样可能会让我一辈子成为废人。”金发男子激动地吼著。“哼!”站在病床边的男人,一声不屑的冷哼。“在你签下那张契约时,你就该想到这种情况了,你不会是想违约吧?”言词中透著冷酷的威胁。“当当然不是。好,我答应你明天就办转院申请,但是那那笔钱呢?”他眼神突然闪著贪婪的光芒。“放心,你一到美国就会发现户头里多了五十万美金,加上这次的保险金,够你吃上一辈子了。“好好谢了。”北台湾到了八、九月台风季节,十之八九都是阴雨的日子,若碰到难得一个假日,却是个灰灰蒙蒙的天气,很难让人有好兴致出门。今天就是毛毛雨的天气。难得这种湿答答的气候,还有人雅性不浅,站在山顶上吹风在台北近郊隶属于丰亚汽车厂的汽车测试场,两名身穿长风衣的男女,目光正追随著跑道上那辆急驶的车子快速转动。“那名试车员技巧不错。”这句赞美正是出自视赛车如命,现在却拖著一条石膏腿的山口哲至之口。“他是丰亚的秘密武器。”北川雅子的语气却不怎么热中。听说赛车的技术不会比赛车王子喜拿差,一般时间,平常人很少看得到他的表演,只有在丰亚的新车发表会上他才会出现。每次表演都吸引上千同业来观赏,但他从不参加赛车比赛,可以说是车界神秘人物。前两年,劲田曾对他提过高薪挖角,但被他拒绝了。最后一句话她故意说的有些无奈。她不明白,车子发明出来供民生代步之用,就已经非常具有贡献了,干嘛又有那么多人拿它来举办一些玩命的赛车比赛,所以对劲田赛车部门的事,她通常不太理会。由那此狂热者去搞就成了,挖得到或挖不到高手,对她而言都没什么差别。看山口哲至那只打著厚厚石膏的腿,让她更坚决自己的想法正确。北川雅子这一席话让原本已面露赞赏的山口更加惊讶。“哦?你上回跟我提过的高人就是他?那我真是托你的福,才能看到这个秘密武器,他真是一流”他当然没发现她的语气不那么热络,以及话中有话,眼光只专注地对那辆高速行驶的车子发出光亮。“这儿风这么大,你确定身体受得了?”雅子对他出神的表情一阵苦笑。要他不爱玩车,这辈子看是没指望了。“没事!现在我只是担心无法参加年底在北京举行的‘漠北越野车赛’。”山口哲至敲敲腿上的石膏,他担忧的只有这一项。“哲至,你别老只想着车赛,该多放点心在事业上。”听他这一说,北川雅子终于摆出警示的眼神。这男人,如果不是老山口先生阻止他,或许他现在早成为一个职业赛车手,而不是仅仅满足于组一个车队而已,也或许他已经英年早逝。“我放的心思够多了!老大姊,依我之见,事业上再怎么发达赚钱,都没及得上赢一场球赛或赛车来得有成就感。”个人价值观不同!山口哲至再次抒发自己心声。虽然在未婚妻眼中,他老像个不成熟的男人,常需听她又像苛责、又像呵护的叮咛,但对玩车他却是十分坚持。他承认,自己虽大雅子一岁,但在公事上远不及雅子的冷静、热中。“唉!别忘了你自己的责任就行了。”北川雅子放弃说服他远离危险的念头。她知道他喜欢玩车,就像她喜欢诡谲多变的商场竞争一样,那种满足感是旁人无法理解的快乐。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俩不反对两大财团联姻的原因,各取所好、互补不足,是商场竞争的另一种手段。他们俩都是所谓的“无爱论”者,认为爱情这玩意,只是一般人短暂的迷惑罢了,时间很容易淡化一切新鲜,唯独志趣永远不会变心。在一次所谓的两家联谊后,他们发现了彼此论调竟然相同,而又可接受彼此对生活的观点,于是这个联姻就这样被订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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