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玄关处的门被打开的时候,陈点正坐在客厅里。
边几上是切好的果盘,他怀里抱着平板浏览咨询,面前巨大的宽幅电视机上放着一档金融频道,清朗俊气的脸出现在这样大而清晰的屏幕上颇有冲击力。
主持人问了一些走流程式的问题,毕竟这是一档金融节目。但采访过半,话题渐渐不可避免地进入私人领域,已经聊完了学业和父母,接下来…
陈点耳朵动了动,他把平板收好做起来插了个小番茄,屏幕上的男人在听完问题后面色不变,似乎是很为难地要将心爱之物与人分享一般:“很多事情上面我们也还在磨合,毕竟他还在上学,关于我妻子的事情…”
话没说完,主持人反应迅速地接了过来,调侃了几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很快便跳过了他这个妻子的话题。
变幻的屏幕光在他脸上映出冷冽的颜色,陈点淡然地看着那个在镜头面前为自己设立深情人设的男人。
他们住在一套面积不算很大的平层里,离他的学校和严戥的公司都是适中的距离,这是陈点搬过来的第十个月,也是他们结婚的第六个月。
一年前父母要求他联姻,对象竟然还是一个男人,陈点觉得荒唐,但父母希冀的目光实在让他不忍,从小到大他都是被娇宠着的。父母虽说只是去相处看看,并不强求,但陈点知晓父母说出这样的话已是退无可退。
他和严戥一个月内约会了三次,出人意料的是严戥与他很合拍,与传闻中的风流不同,他竟然体贴又温柔,从来不逾矩。
一个月的约会结束之后,严戥就送了他这套房子。
从相识到结婚不过三个月,若说有多么深重的感情太假了,陈点知晓自己是去领恩惠的,严戥对他又不错,他有的时候回想会觉得不真实。
他真的要结婚了吗?和这样一个无论谁看都是完美答案的男人。可以为他解决家族的燃眉之急;体贴又大方地不过问他的私密;偶尔的浪漫之举让他真的以为他们在恋爱…
而现在他们结婚、同居了半年了,却让陈点觉得索然无味。
严戥倒是很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了,审视似的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自己侃侃而谈的模样,明知故问:“看什么呢。”
陈点看了他一眼:“只是随便看看。”
落地窗的光给陈点镀了一层柔色的光,他穿一件浅蓝色的毛衣,里面很学生气地叠穿一件白色衬衫,他毕竟不过二十出头,眼里还有未涉世的天真。
原本好看的黑发被他染成了白色,一小卷一小卷的有点轻微炸开,经过几天颜色已经慢慢泛黄,更接近于白金色。严戥还记得那天他回家看到陈点的白发,他又很白净,严戥突然有一种自己确实藏着一件宝物的感觉。
说实在的,陈点是他喜欢的款式,否则他不会那么轻易地接受父母安排的结婚,相处那会儿还费尽心思就为了看陈点羞涩又期待的表情。
那时候他是想着,这小孩也是可怜,改性别改年龄,就为了和他结婚给家里还债。
人有点傲,估计是从小到大也是被宠过来的,这样的小孩他很少见,会直白地跟他讨爱,生涩主动地和他接吻,但总是拒绝更进一步地接触。
以前也是小少爷,或许是出于教养才这样矜持吧。严戥那么想着,他也不急,清淡点谈着也有乐趣,反正马上就会结婚的。
想到这里严戥笑了一下,他自然地揽过陈点的腰,在那里摩挲他腹部的肉,陈点配合地仰起脖子,严戥有奇怪的癖好,他喜欢吻脖子和下巴,唇舌交缠却很少。
大概是被他顺从的模样讨好了,严戥奖励似的在他嘴唇上重重印了一下又很快退开:“怎么突然想到要去染白色头发?”
“不好看吗?”陈点问他,“其实我去年就是白色头发,和你约会前被我爸妈拉去染黑了。”
“好看,但是周末你要陪我回家。”严戥弯着眼睛,“当然这没什么,但是你没问题吗?我只是告知你,你要预先做好心理准备。”
陈点显然不是没问题的样子,他嫁进严家,甚至为了这件事情去改了身份证上的性别和年龄,怎么看都是高攀的依附…应该尽量隐去自己的存在才是,他偏偏前几天心情不佳去把头发染成了白色。
陈点无计可施:“我可以戴假发穿裙子,这样好吗?”
也不是第一次,结婚前两家人家一同见面的场合陈点都是打扮成女人的模样现身。打扮得太清纯遮不住他男性的特点,于是他常常戴一顶及腰的卷发,穿勾出身型的长裙,挽着严戥的小臂出现。
他在其他不知情的公众面前也是这样的形象,结婚那天流出的照片,他只有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背影,他和严戥拿着酒杯正在向严戥的父母敬酒。
严戥的语气骤然冷了:“你觉得那样更好的话,我没有意见。”
显然是对此“有意见”的意思。
陈点瞥了他一眼,对严戥的脾气视而不见:“那我就穿裙子过去了。”
电视里的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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