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郗震惊于,原来他早就踏出了舒适区,原来他早就非唐惜不可,原来他对这份感情已经足够坚定。他终于看清了真正的心意,他终于可以确定,自己已经对唐惜抱以百分百的爱意,即便今天在这里坐着的真的是糖糖,越郗也只能说一声抱歉。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们都得向前看才行。想到这里,越郗轻轻吐了口气,他冷眼看向阮安冉,似笑非笑道:“阮安冉,也许你觉得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但破绽多到我懒得一一列举,我只能说,糖糖没有你这么善于运用语言的艺术,也更不像你一样,表面纯洁无瑕,内心却肮脏又恶毒。”被突然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的阮安冉懵逼之余怒不可遏,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哭哭啼啼道:“阿珩,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真的是糖糖,我说了那么多只有我们之间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你说的是我们之间才知道的事,还是日记里写过的事?”越郗瞥向阮安冉,“你真以为自己很聪明,谁都玩弄于股掌之中?这世界上和你一样的家伙可有不少。”作为越家二少,晟远集团的既定继承人,越郗这些年来遇到的莺莺燕燕不计其数,其中也有不少打听到他有个念念不忘的初恋,甚至也有两个消息灵通的人用手段看到了他的日记,伪装成糖糖来接近越郗。“你想知道那两人的下场么?”越郗向来温柔的笑容中,带着彻骨的寒意。y市的上流阶层都知道,越家二少爷越郗是个近乎完美的豪门公子,他知书达理,温柔和善,勤勉认真,作为一个众星拱月长大的小少爷,他脾气好得不可思议。可仅有极少的人知道,这样的越郗也有自己的底线,一旦底线被碰触,他会变得冷漠无情到心狠手辣的地步。“我,假扮成我找不到的爱人,把我当傻子哄骗。”看着越郗的目光,阮安冉明白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终于撕下了一直伪装的面具,愤愤不平道:“既然你都知道我在骗人,你还来干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来干什么?”越郗勾起嘴角,“来感谢你。”这句是大实话,要是没有阮安冉搞事,越郗可能还要过上不久的时间才能明白自己对阮安棠的真正心意,这怎么不值得感谢?“当然,更重要的是找出你假扮糖糖的目的。”虽然越郗相当受欢迎,但他可不会自大到认为阮安冉是看上自己才做出如此愚蠢之事。果然,今日一见,阮安冉的眼中并没有对自己的爱慕,更多的是利用、算计和像是大仇得报般的愉悦感。这愉悦感从哪来?越郗最开始不清楚,但从阮安冉的叙述中,他意识到了他对阮安棠的深重敌意,于是越郗便明白了。对一个视自己的兄长为眼中钉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抢走讨厌的对方的未婚夫更令人愉悦的呢?
越郗低头笑笑,他可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成为他人争相攀比,用来报复的工具人,这种感觉倒也挺新奇。不过也因此,介于这是家事,原本打算亲自出手的越郗决定把阮安冉交给阮安棠解决。他突然有些愉悦地想,阮总这回可欠自己了一个人情,也不知向来冷静到冷漠的阮安棠得知此事会是什么反应。越郗瞥了眼表情扭曲的阮安冉,觉得索然无味,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家去陪唐惜,今天的晚饭就吃凉面好了,那种清爽的感觉正好可以清除掉此次会面带来的油腻不适。阮安冉看越郗转身就走,内心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他觉得越郗果然像传闻中一样脾气好得惊人,放两句狠话就原谅了自己。更不用提越郗如今还不知道阮安棠就是他苦寻不得的糖糖,一想到婚约在身的两个人都能彼此错过,阮安冉就不屑又得意,觉得自己小小的失败也不算什么了。想到这里,阮安冉又忍不住张狂了起来,他对着越郗,突然开口问道:“你说你第二讨厌的是被欺骗,那你最讨厌的是什么?”越郗头都没回就走出了包间,他不觉得阮安冉有资格去询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但在听到提问的瞬间,他的脑海中还是下意识地浮现出了诸多场景。他想起那场不允许自己去看母亲尸体的葬礼。他想起那片再也不允许自己踏入的山林。他想起自己一次次试图重获记忆却被阻止。他想起自己想法设法寻找糖糖却被劝说对方根本不存在。做出这些事的人是谁?是越郗的父亲、兄长和他最好的兄弟们。他们从未意识到这些举动对越郗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他就像个小丑,被众人哄得团团转,拼尽全力去追寻记忆,却被洗脑说那不是他应该想起的东西。他对此心怀芥蒂,甚至封闭了曾经最柔软的内心。越郗和越邦的争吵,越郗的离家出走,某种程度上也是多年压抑之下的反抗。所以越郗最讨厌的是什么?是别人打着为自己好的名义,去隐瞒那些他渴望知晓的东西。【作者有话说】越越觉得阮总不是糖糖的一大原因就是初见的时候对方太淡定了,他认知中的糖糖不可能这么淡定,但他不知道在此之前阮总已经偷偷见过他,还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和计划才来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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