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或与阿羚这才松了一口气,抹去了额头的冷汗。南宫或心有余悸地道:“每次陈老前辈发病时,都是如此痛苦不堪吗?”阿羚有些哀伤地道:“不错,这种病已折腾爷爷十几年了,我不知道在我没有长大之前,他是如何挺过来的,又是如何给自己控制痛苦的。”南宫或听她这么一说,不由惊讶地问道:“即使是你长大了,一个人也无法控制得住他呀?”阿羚道:“但以往病情发作时,都是在每月的十五日,所以一到十五日,我与爷爷二人便早早地作好准备,在我爷爷的病情还没有发作之前,先将他捆好,然后将药也准备好,一旦爷爷的病情发作,便尽快完成割脉疗伤的动作,那时,我爷爷还有一定的自控能力。”南宫或有些怜悯地看了看阿羚,无论如何,自己的亲人每年中有十二个日子要在这种非人的折磨中度过,而她又是惟一一个可以帮助陈老药的人,这对于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来说,实在是不易。二人便那么静静地坐在陈老药的床前,一时反倒无话可说了。阿羚将铁索小心翼翼地解下,重新放下,又让床板恢复了原样,再细心地替陈老药擦拭身上、脸上、嘴上的血迹。陈老药晕迷未醒,鼻息也很弱。南宫或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道:“阿羚,为何今日,你未提早做好准备?”阿羚道:“因为今天不是十五日。”南宫或有些吃惊地道:“你爷爷的病以前是否有不按时间规律发生吗?”阿羚道:“没有,从来没有,以前总是准时的在十五日那天发病,不知为何,今天只是十二日,便发病了,若不是恰好遇到你在这儿,恐怕恐怕我一个人无论如何也应付不了。”说到这儿,她的眼圈不由一红,大概是想到万一有一日她爷爷病情发作再也控制不住,那么这世上她便是孤苦伶仃的一人了,所以才黯然伤神。盏茶的工夫过去了,陈老药还未醒来,他牙关咬得铁紧,脸色也苍白得可怕,他的身子本就干瘦,现在更是如此了,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年,在苦难与折磨中苍老了十年。他的形态萎缩憔悴。阿羚看了看陈老药,她的眼中有一种担忧之色。又等了一刻钟,陈老药还没有醒过来。阿羚的担忧之色更甚了,她忐忑不安地绞着手指,嘴唇被抿得变成青白之色了。南宫或试探着道:“莫惊慌,有什么不对劲吗?”阿羚听他这么一问,更是惊惶失色了,她道:“以前,每次我爷爷在病情控制住后,盏茶的工夫,便可以苏醒过来的,这一次却”南宫或一听心道:“大概有些不妙!”他急忙替陈老药切脉,以前,他与解百木在一起的时候,解百木便曾经教过他如何如何地切脉,当时他只是出于好奇之心,才学了一点点,想不到今天却用上了。他的眉头皱了起来,陈老药的气息不但弱,而且很乱。看着他的神情,阿羚更为惶然不安。南宫或突然抓起陈老药的双手,与他的双掌对抵。他要以自己体内的真力,为陈老药护住心脾,同时疏导陈老药体内的气血。南宫或的武功已是一流,眼下虽然已是重伤之体,但身体剩十的真力全力提运,还是不弱的。但他的真力一进入陈老药的体内,似乎一下子便进了泥潭之中,全然没有发挥出什么作用。南宫或有些惊讶,他再催真力,这次,陈老药的身体有了一点反应,他体内的气血开始渐渐地鼓荡起来,但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能完全地贯通全身,而在前胸处滞纳下来,停上不前,然后再慢慢地消散。如果总是这样,时间长了,陈老药便危险了,以他如此衰老之体,晕沉时间一长,体内的各种功能器官便会衰竭枯死。情急之下,他已不顾自己刚刚重伤过,失血过多已使体质极为虚弱,便运起全身的真力,由掌心催吐!陈老药的气息开始变得粗重了,但此时,南宫或自己却已觉得有些胸闷、耳鸣,气血在胸中翻涌了。南宫或已顾不得太多,他不想功亏一篑,事实上,现在只有以内力方能将陈老药救醒过来,而阿羚连武功都不会。倏地,他觉得下腹一痛,然后便有了一种温热之感,他知道下腹部的伤口又重新裂开了。但他不敢停手,他知道只要他再支撑一会儿,便可大功告成。阿羚惊叫起来:“血!你又流血了!”南宫或顾不上说话,他只是摇了摇头,意思是告诉阿羚,他没什么事。但在此时,他的胸口之处又是一疼,胸口中又有鲜血渗出!情况很是不妙,鲜血的流走,使他的内力开始下降,而他又不能全力以赴!头脑已开始“嗡嗡”作响了,潇湘子扫描,黑色快车ocr视物也开始模糊,南官或大急,暴喝一声,体内的一股罡烈真气提运到极致,疾然贯入陈老药的体内!真力在陈老药的体内运行得似乎极为顺畅,流至他的胸前时,也只是略略一滞,便又向丹因飞贯而下!南宫或一喜,然后忽然听到脑中“铮”的一声响,似乎有一根细细的东西断了似的,他两眼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待他醒来时,已是傍晚了,一抹夕阳从窗子里射了进来,在他的床前涂了一片金黄色。陈老药坐在他床前的一张椅子上,在默默地注视着他。陈老药终于被自己救活过来了,南宫或不由欣慰地笑了,他在晕迷之后醒过来,便是一脸的笑容。陈老药也笑了,他也是一脸欣慰的笑容,南宫或从未见过他笑,现在,他突然发觉只要是出自内心真诚的笑容,哪怕是一个脸皱如菊的老人,他的笑容,也是美丽动人的。两人的“谢谢”之声,几乎是同时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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