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床上垂直坐起来,坐起的幅度之大以至於整个铁架床都摇了一下,发出一声sheny1n。
我这麽写是为了突显这个梦给我造成的惊吓,但你知道的,我们住的这栋楼b我二叔年纪还大,我二叔年纪大了,遇到事总喜欢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这个床也是。哪怕我谨小慎微地伸个懒腰,动态效果都像是巨龙saug在我床上摇床。
虽然我也确实不知道四毛哥如果真在我床上是什麽效果。我们这个地方的人总喜欢管自己叫「龙的传人」,但这种b喻好就好在谁也没真的见过龙。王城的皇帝自称是「真龙天子」,然而他们也没有秉持着跨物种不能通婚的理念迎娶「真龙天nv」,把龙放在自己床上。
我看了一下手机,淩晨五点半。冬天的窗外一片漆黑,没准还下着雪。我的外套好好地挂在窗户下,没洗。我记起来我昨晚回来因为太累,放弃了洗衣服大业,没成想我的脑子孜孜不倦,在梦里还在勤劳地督促我洗外套。
可能是因为那个梦是快醒来的时候做的,场景格外清晰。我翻来覆去,索x给张曼仪发了信息:我梦到那个夫人要灭口保镖,还叫她小队长。
张曼仪没回复。淩晨五点,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回复的时间。
我出了门,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确实下雪了,地上已经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雪霜,我的外套还隐隐约约散发着一点火锅底料的气味。马路上几乎没人,白杨树高大稀疏,只剩下许多扫帚似朝着天空张开的枝。我走了一截路,才意识到自己走到了省图书馆前面的小广场。
省图书馆可不是一个穷人该来的地方。我上次为了复印一本资料,花了六百多块钱。所以我现在非常心安理得地坐在图书馆修的馆前免费座椅上,心想这大抵都是用我们的复印费修的。我为学术所能做的贡献,就到这里了。
坐了一会儿,手机萤幕忽然亮了,我低下头,看到张曼仪竟然回复了我:靠,你淩晨五点就起来想鬼故事?
我说还不是你害的,你这不是也不睡吗。
张曼仪回了一个鄙视的表情包:我起来上厕所,顺便看看是谁这麽卷五点半给我发资讯。
我是挺卷的。我给她拍了张图书馆的照片,说我在等图书馆开馆。
我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张曼仪回复。图书馆门前的灯亮起来,保洁工作人员开始工作了。我身旁的报刊亭也来了一个大叔,哼哼唧唧地正在把铁卷帘门往上推。早餐车的轮子咕噜噜地滑过人行道。雪渐渐停了,路上的车开始变多,背太极剑的老人,送孩子上课的家长。一切都很日常。我忍不住开始想锈城那个世界的日常会是怎样的,为什麽会有城市突然就到了那一步,如果锈城外表和我们的城市很像,那我们的城市距离变成锈城还有多远?
张曼仪忽然回了信息:f3/2861,四楼左侧阅览室,你会知道接下来的故事走向。
我愣了一下,好家伙,她原来是从书上看来的这个故事啊。
但出乎我的意料,我吃完早饭来到图书馆她指示的那个书架时,发现等待我的并不是一本,而是一本新闻剪报摘录。
这是一种纸媒流行时期的典型出版物。民众会剪切报纸收集自己需要的资料,而报社也会每隔一段时间集中把已刊登过的报纸内容重新印刷成一本书,某种程度的「年度新闻回顾」。我把摘录取下来,四百多页,我正想问张曼仪怎麽找到我需要的内容,就发现书里夹了一张书签。
书签在的那一页,是一则三十年前发生在「咸水镇」的新闻:
晓庄矿场阻碍我镇公共设施建设,乡贤献计巧妙解决
我一头雾水地仔细读下去,咸水镇是一座依靠矿业发展起来的小镇,四面环山,交通闭塞,矿场老板们依仗资产横行霸道,没人敢管他们。渐渐地,整座小镇都被建设成了服务矿场老板的样子,洗浴中心,按摩店,矿场幼稚园,饭庄……
咸水镇与锈城开始重叠,我终於读出了张曼仪所说的故事走向。
卡龙接到一个邀请函,市长邀请他到市政府的招待厅就餐。市长态度诚恳,在署名栏上恭恭敬敬地写上了「您的迈尔斯」。卡龙把邀请函放下,夫人会意地坐到他腿上,给他捏肩膀。卡龙乾笑了一声:「迈尔斯,迈尔斯。」
夫人立刻接道:「他这次怕是遇到大难事了。」
卡龙又笑了一声:「你有什麽建议?」
夫人说:「我能有什麽建议?您若是愿意给他这个面子,也就给了。若是不打算给,他也奈何不了咱们。」
卡龙笑起来:「你倒是个知道数的。」他手在夫人身上游走了一会儿,脸se忽然一变:「你怎麽穿了这件x衣。」
夫人怔了一下:「这是您前阵子送来的,您要是不喜欢,我去换掉?」
蟋蟀站在厅里,看卡龙脸上肌r0uch0u搐了几下,一只长着粗黑长毛的大手从夫人领子伸进去,粗鲁地搡起夫人的x衣,y生生将那带子扯了下来,夫人显然是被那带子勒到了,眉头微微皱了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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