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却云师父对自己训教有恩,而师父又念旧的放不下昔日同门的亲师弟,韩烬这才网开一面,不然方才,他不会只是废掉慕容肃的一只手,利刃出鞘见血,应当狠狠插进他的心脏里。
为了引他上钩,心急露怯,韩烬故作吃力难迎的模样。
只是这样并不显风度的试探,韩烬自身端持,并不愿叫宁芙落眼。
在她眼里,他该是最强的存在,每时每刻都不例外。
于是,几个转身牵引,他轻松便将激动的慕容肃引到密室之外的空地上,两人继续你来我往,表面上,一直是慕容肃在步步紧逼,强势压迫,可实际他的每一掌落点,甚至每个力道的掌控,一切皆在韩烬的预想范围之间。
他已经是在明晃晃地逗弄牵引了,可对方却为能将他战胜而亢奋难抑。
几个回合下来,慕容肃也终于被引得招招下狠手,存杀心,可他越是这样激动,越能将自己的疏漏各方铺露无疑。
韩烬也很快探明出,他和他师父之所以破不得功力的最高层,便是他们太在乎自我证明。
却风想证明自己不逊色于同门师兄,而慕容肃不知是要与自己作比,还是与东崇那几个有嫡子血脉的废物皇兄比,总之,他们都不自觉陷入毫无意义的自证怪圈之中,凭白作着自我消耗。
韩烬没耐心继续和慕容肃玩猫逗老鼠的游戏,眼见其再起一式杀招,韩烬便打算趁此机会收手,也透几分真实实力来给他些教训。
可就在这时,密室里的黑衣人全部被崔易柏青等人制服,宁芙也被他们护送出来,于是她出门抬眼见到的第一幕,就是韩烬无力招架,马上要被慕容肃击中要害。
“阿烬,快躲!”
她急声一道提醒,心头也不由跟着揪紧。
“你吓到她了。”韩烬嘴角压低,开口冷冷。
他半眯起眸,不再复先前那样的试探逗弄,于是在对方冲击过来十足功利的一拳时,韩烬抬掌,只用了五分真实功力,便瞬间卸走了对方引以为傲拳式上全部的功力。
脆声嘶耳,是手骨断裂的声音。
韩烬厌嫌地松手,将人毫不留情地像甩垃圾一样丢掉,随即阔步向前,不顾众目睽睽将宁芙打横抱紧在怀。
“怕我受伤?”
宁芙受不了被这么多人盯看,于是几乎在被他抱起的同时,便忍羞缩着脖子躲进他怀中了。
闻言,她只动作小幅度地点点头,可心跳声强烈,丝毫掩不住她方才的失措慌张。
“收收眼神。有过先前在兵营的那一次体验,我可受够你凝弱眼神的盯看了。”
韩烬摇摇头,自嘲又玩味地开口,像有些无奈,可细听却有明显的宠哄意味。
宁芙不再埋头,慢慢抬眼凝看向他。
知晓他指的是两人当初在大醴再遇之际,那时,他狼狈落魄,功力被封,每日被当做奴隶遭受虐打,而她的出现则是施予下同情榄枝,她以为救他于水火,于是怀揣小公主的自傲骄矜,自信满满地叫他认自己为主。
若当初她知晓站在自己眼前的奴隶阿烬,竟然就是雍岐势高权重,一呼百应的尊主大人,她无论如何也不敢如此逆忤,闹出这样大的笑话。
“谁敢向你凝弱。”宁芙努努嘴,低声道了句。
“你可以,也只有你可以。”
见周围人忍不住好奇地抻脖环顾,宁芙实在不忍羞意地重新缩进他怀里避目,再不肯当众与他调情一句。
韩烬弯了下唇角,臂弯向上稳托了托,而后迈步准备将人带离是非之地。
身后,慕容肃瘫躺在地,吸声强忍痛苦,就是不肯示弱出声。
而那被束的黑衣女子,拼命想跪爬着向她的君上凑近,却都被柏青无情阻拦。
当下,慕容肃的左手已被匕首戳穿成血洞,而其右手则被生生断掉指骨。
痛苦都是十万分的,而韩烬此举暴戾不为其他,只因他破开密室闯进门的那一刻,他首先看到的是慕容肃找死一般,将手试探地伸前作势要摸宁芙的脸。
这样不知分寸的一双手,自然没有留的必要。
慕容肃该庆幸的,他并没有实际碰到,不然手臂相连,他断的不一定只是那截碍眼的手腕。
“尊主饶命,尊主饶命!都是慕容肃威逼利诱微臣,又将微臣一家老小的性命全部拿捏在手,微臣这才迫不得以同意帮他潜逃出城,尊主明鉴开恩啊……”
冯远征凄凄声音传耳,韩烬一嗤,暂停脚步。
他所站身后,就是院中耸拔直立的几根木柱,此刻,每一根立柱上都绑着冯府亲眷,而最前的一根,此刻正绳束着冷汗浸背、哀嚎乞怜的冯远征冯大人。
在他背后,还有一众受惊的家眷,他们个个被困束成牲口一般,歪斜倒瘫,而其嫡长女冯梦玉也在其中,只是她面容冷静,坐得端正,身上束缚的绳索也明显稍松,表面虽看不出,但实际并没有勒疼到实处。
在一众人惊慌失措间,她眸底只剩凉薄,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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