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阿盈几乎没吃上过一顿饱饭,我们都以为自己活不过成年,但好在……上天庇佑。”
宁芙听到这,忽的想起他先前假装商贾时,似乎也与自己讲述过类似的身世经历。
原来那些都是真的。
争夺商铺归属,其实是暗指争夺皇权,他口中手段狠辣的当家主母便是一直迫害他们母子的中宫皇后。
他参与进的,是实实在在,腥风血雨的皇位之争。
宁芙忧心忡忡地回握住他的手,似乎能感知到他提起旧事时依旧翻涌难抑的心绪。
她知道的,即便深仇已报,可那些刻心的记忆又怎么会轻易消除。
每次提起,只会恨意更浓。
她并不打算劝他试着放下,因为坏人不值得被宽恕。
声音不自觉放得更柔软了些,她手指轻轻勾着他的指骨脉络,戳戳点点,“阿烬,以后谁也欺不得你,更欺不到你的家人,我也会一直守在你身边,其实我也没你想得那么柔弱嘛,说不定以后我还能在你身前保护你呢。”
韩烬没说什么,只侧过身,用力把人搂紧在怀。
他低低喘了两声,埋进她肩窝里,阖着目沉倦言道:“这样的机会大概不会有。”
宁芙不满嗔着他,“你怎么看不起人呢。”
韩烬凝着她,被她撒娇带哄地磨着,心情显然好了不少。
眼下他哪里还能想到大娘娘的阴毒,只满脑子都是芙儿俏面盈盈的模样。
他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软糯糯,于是留恋地眼神缱绻微深,“我知道芙儿已经越来越坚强,可你在大醴是无忧无虑的公主,来了雍岐,依旧可以是。”
宁芙嘴巴努了怒,觉得他是故意在嘴上占自己便宜。
眼下雍岐国君是他的兄弟,若她依旧为公主,如此岂不是差了辈分?
于是便驳着,“我又不是你们皇家人。”
“雍岐皇家性冷,手足相残,欺君罔父,为达目的从来不择手段,不是皇家人才好。”
“那你还说……”
韩烬双手精准她腰上,一个翻身轻易就把人压在身下。
他凑压过去咬她的耳朵,声音沉沉带哑,“我的意思是……在这,你是我一人的公主,是我最最宠爱的宝贝。”
宁芙不知是因磨耳的痒意作祟,还是被他一声‘宝贝’喊得心神荡漾,总之,她乱了神绪,慌了脉搏。
“要不要再睡会儿?”
宁芙不敢回应他的目光,感觉得出他眸子里含着深意,可她今夜肯定无法再承受。
“不,不行。”她慌着回避他的眼。
韩烬无奈失笑,捏上她的下巴,“想什么呢,我是禽兽不成?”
已经够禽兽了……宁芙咬咬唇,这话她只敢在心里小声说。
韩烬倒是痛快地把人放下,之后又侧着抱她,大掌落在她后背轻轻拍着,像是真的单纯在哄她入睡。
宁芙的戒心也慢慢放下。
可忽的,他又往前贴了贴,寻隙进了她的腿,难以忽略的存在,叫刚刚才稍有些困意的宁芙一下子睁眼清醒过来。
他什么时候……
“今晚这样抱着睡。”
韩烬一点不显窘迫,甚至开口从容如常,好像先失礼难控的不是他一样。
宁芙却做不到如他这样淡然,眼下情状叫她如何能睡得好,腿肚上像是蛰伏着一只危险巨蟒,不知何时便会朝里吐信子。
之后毒到她,吃掉她。
她吓得抖了下身。
似感知她所想,韩烬哑笑了下,“别乱动,否则我也难以保证。”
宁芙顿时身更僵。
“腿……夹。”
他拂了拂她的发,似好心地提醒引导,“夹得住,便不进。”
……
翌日一早,韩烬与宁芙用过早膳,便乘马车去了郊野的宁苑。
原本,宁苑不知是郢都哪家奢户主人辟给外室的院子,无论宅邸花园,还是内室装潢都设计得十分漂亮,之后几经流转,被韩烬看中买下,又经翻新装饰,这才成了芳娘娘与韩盈公主如今的住所。
西潭位距宁苑并不远,可宁芙却是紧张了一路,到达目的地时,她手都出了一层浅浅的汗。
韩烬期间失笑安慰她几次,她便更觉不好意思,颇有种丑媳妇儿要见公婆的感觉。
这念头若让阿烬知道,肯定会被几番笑话,于是她忙作掩饰,偷偷把手汗擦掉。
两人一下马车,立刻有侍婢来接待,更有人示完礼后,便转身急匆匆往里传报。
于是他们还没有往前走两步,就看到一素雅妇人从内室迈步迎了出来。
那就是芳娘娘,阿烬的母妃。
宁芙不禁怔看两眼,见其妆容很淡,眉眼也很柔和,心中确实生出些亲切之意。
韩烬拉着她的手上前,言语由衷,“母妃,这是芙儿,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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