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伤好,二哥便带你回去。”
“好。”
宁桀犹豫了下,又斟酌用词地开口,“你与那西渝特勤……”
没等他问完,宁芙便了然他要问什么,于是赶紧摇头否认,“我与特勤什么都没有。”
“没有缘分也没关系。”
宁桀默了默,似安慰的口吻,“如今你的婚事,被父皇放在眼前,来之前父皇曾与我说,东崇国送贴,似有联姻之意,若西渝不行,东崇也可考虑。”
宁芙闻言震惊抬眼,目露不满与委屈,“为何父皇就这么急着将我嫁出?”
宁桀叹了口气,与她将话坦明。
“芙儿,大醴与北方三国,国力实有悬殊,他们若主动求娶,大醴是没有拒绝余地的,西渝与我们有亲联,可汗又对姑姑极为爱重,所以一切才都好说,可东崇却不行……不仅是你,只要是帝王子女,便要身负与国家的责任,所以,父皇当初才执意想把你许给谢钧,将你留在大醴,护在他们身边,那是他们明面对你的偏心,可你却不要。”
宁芙咬咬唇,看了二哥一眼,小声说:“也不是非东崇不可……”
“西渝不行,东崇不可,那难不成是雍岐,那可是真正的柴狼虎穴之地。”
宁桀眉头深深拧起,生怕小妹真有这种可怕念头,他继续道,“你难道不知那雍岐尊主的杀戮恶名?手刃亲兄,逼死嫡母,还有不久前处理一干叛军时的凶残手腕,人人闻之胆寒,甚至暗地里都称其为活修罗,芙儿这样的娇娇贵女,若被他们强娶过去,岂非被吃得渣都不剩?”
两人说得正激烈,房门却突然被敲起。
宁桀一愣,扬声问了句谁,可对方不应,他只好蹙眉起身开门。
终于得了喘息的空,宁芙实在感谢敲门之人。
雳绉在外端着茶盘,面容实在有点苦涩,待宁桀不耐烦地打开门后,他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小心言道:“殿下和公主聊了这么久,烬主提醒我端两杯茶过来,以备两位殿下润喉。”
宁桀没接,只抬眼环视一圈,见外室没有韩烬的身影,他试探问了句。
“这内室隔音如何?”
雳绉尴尬一笑,“殿下放心,外面听不真切。”
这是实话,依他的耳力,的确听不真切,可烬主就有些不太好说了。
将茶端进去,宁桀也没喝两口,将茶盏放下,他最后语道:“你这伤暂且不宜挪身,便暂且在这园林偏院里好生休养,所需的一应物品我回汗庭后会请姑姑准备,待修养四五日,我们便返回玉京。”
宁芙听着哥哥的安排,讷讷点点头。
四五日后,她回玉京,那阿烬呢……
宁桀出院,雳绉在后相送,骑上马时,他看到韩烬正临着一溪流背立而立,于是多看两眼,谨慎问道。
“他为何还留在这儿不走?”
雳绉回得自然:“尊主身子也出了些不适,他方才说等阿奶午睡过后,叫她老人家帮忙诊诊脉,所以才一直等到现在。”
宁桀这才收回眼,又交代,“那你看顾好公主,别叫闲杂人等靠近她养伤的内室,明日这个时辰,我还会过来。”
“是殿下。”
宁桀先前与雳绉交结过,算信得过他的人品,又想云翁奶奶在此,芙儿自能得到更周到的照看,于是这才放心而离。
纵马驰远,见其背影消失在茫茫原野,韩烬收神,连个眼风都没给雳绉留下,直接迈步向内室走去,步速明显有些急,像是早等得不耐一般。
雳绉伫立原地也承受煎熬,一边是太子殿下的信任,一边是尊主威凛的气场,他夹在中间也很难做人。
算了算了,保命要紧,何况他惦记着阿奶的事,原本就有求于他。
再抬眼,见尊主已阔步进了公主的房间,他若这会儿再赶上往上拦,那就是真不要命了。
……
“我去看了眼,你的药还没熬好。”
韩烬单手把门关严,又在她床沿边坐下。
宁芙看他手里端着什么,没有去问,而是率先嘱咐他说:“你还是不要总在我侍女面前晃为好,她们都见过你,若再察觉你对我的关心,说不定真的会起疑的。”
“我知分寸,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没叫她们见着我。”
宁芙这才安心。
她抿唇默了默,方才和二哥聊了好久,她现在心情有些闷堵,故而也不知要主动说什么。
韩烬却将沉默打破,他递了递手里的梅花杯,道:“你二哥爱品茶,你不喜欢,喝点莲子炖奶解解渴?”
刚才的那盏茶水她确实没动,她素来厌苦喜甜。
她接过来先润过一口,确实感觉出些渴意,之后仰头一杯喝光,还喝得有些急。
韩烬耐心伺候着,见她饮毕便接过杯子,又抬起拇指,擦去她不小心沾到嘴角的甜渍。
宁芙顺势垂目到他指上,而后眨眼新奇发问,“你今日带了玉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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