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又焉敢造次?”
宁芙闻言一愣,手下士兵也犹豫驻足,皆难为地看向她。
父皇兄长从不向她言说朝堂政事,但见南越公主此刻口吻严辞,便知她未必说谎,若朝局当真陷入困境,南越国君又正受父皇笼络,那今日之事纵她受了委屈,往小里说也不过是毁坏一件衣裙的蒜皮事,如何再去追责?
抬眼,见南越公主唇角微扬起,宁芙咬咬牙,知晓自己是陷入了被动。
她奈何不了她。
可又怎么能甘心……宁芙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谁的委屈,今日却被这般明面挑衅,裙身尽污,尤其当下,对方高高在上地骑在马背上,手执着鞭柄目光睥睨,那眼神就像是在无声嘲讽她软弱无力,只会楚楚可怜扮娇柔。
宁芙又气又恼,连带从今日晨间便有的好心情也尽数殆消,当下无可发泄,直逼得眼眶微润,可她绝不能哭,尤其是当着南越公主的面。
强忍吸了下鼻,宁芙呼出口气,而后目光坚定,镇定言道:“大醴礼待贵邦友客,却不会谄媚讨好,若两国有修好合谋共存之意,那便不该只有大醴尽展诚意,公主一而再再而三地跋扈行事,不知这是否是南越国主之背后授意?”
“你……”
南越公主顿时语塞,自知连横御敌为国事要害,于是不得不谨慎些,“我不过无心之失,关我父皇什么事?”
“无心之失?公主既如此言道,本宫便大度不予计较,可我大醴素来戒律严明,晨间严禁于街头巷尾纵马驰疾,公主不知者不怪,下次莫要再犯就是。”宁芙自称本宫,将矜态端持起来。
南越公主咬咬牙,不肯示弱地哼了声,“纵你想计较又如何,你公主府的府兵根本不敢动我,而你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娇女,别说毫无武艺,就是上个马身恐怕都费劲,又能奈我何?”
宁芙不满她的轻视,可面对这些质疑却也着实无可反驳,大醴历来崇文不崇武,民风尚如此,更别说深养宫帷的闺秀,怎会轻易见到刀枪。
她心里没底,却也不能服软,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回怼道:“我不过未有机会习武,若从小认真拜习,今日也未必赢不过你。”
“不自量力。”
南越公主闻听此言,不由眯起眼,自觉受到挑战,她高坐马上,执手挥鞭便直直朝着宁芙击去,不过手间刻意收着力道,不会真的打到对方身而落人以柄。
她想要的,是把堂堂大醴五公主当众吓哭,光想想那画面,便实觉是一件趣事。
可她挥出此鞭的自信满满很快荡然无存,只见鞭身才刚悬于半空,却猝不及被侧旁击来的另一软鞭精巧缠住,见状,南越公主立刻心生戒备,可她咬牙用力都分毫挣不脱。
拧眉抬眼,却见对手不过就是身着大醴盔铠的寻常兵士,于是不服更甚。
另一旁的宁芙正被鞭风殃及,受迫踉跄地后退好几步,眼看就要被石阶绊倒,腰间却忽传一股温力将她稳稳扶好,惊诧回眸,这才辨出施以援手之人竟是阿烬。
可他怎出得了那小院,还能得来一身大醴守卫的铠甲?
“你……”
韩烬趁着蹭过她耳际的须臾,轻声道了句只两人能听清的话,“别怕,替你出气。”
此话落耳不过片刻,宁芙尚在思量,南越公主那边却已然招架不住,她身子被鞭柄牵制左右晃旋,连带额间也吃力冒汗。
可韩烬却根本不给旁人援助的机会,他干脆利落,直接缠鞭收力,将南越公主毫不留情地从马背扯落。
如若南越公主此刻认输,尚不会那般狼狈,可她死活不肯服气,就是收紧虎口紧抓鞭柄不放,于是最后被牵扯着狠狠跌坠泥洼,身上滚落得满是泥水,就连发丝都在往下淌着泥汤,实实像个落汤……泥鸡。
见此情形,宁芙跟着不由睁大眼睛,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阿烬是为南越公主选了个周遭最大的积水坑洼,眼下她这副湿淋淋之姿,可比自己只裙身沾污要狼狈得多。
心里好爽快!
宁芙面上假意维持矜礼,却又忍不住趁着南越公主被手下匆慌扶起的混乱之际,不着痕迹地偷偷看了韩烬一眼,见他也注意着自己,便轻轻挑了下眉,以示鼓励。
眸光盈盈,眉梢撩弄,韩烬被这一眼勾得着实不轻。
竟敢冲他扬眉梢,明目张胆地引诱他……
韩烬呼吸变粗,嗓口也紧,指腹忍不住地不停在摩挲。
作者有话说:
韩少主: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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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竟敢对本公主这般放肆?!”
南越公主站起后瞬间气极咆哮,此刻她半边面庞都糊着污泞,说话时张牙舞爪的模样尤其显得骇目惊悚。
韩烬面无表情,只担心身后娇滴滴的小公主会被这幕吓到,于是勉强压住心头的躁火,向前挪步将宁芙护在自己的可视范围。
他敛神,语气佯装恭和,“卑职护主心切,一时情急才致手下失了力道,伤及公主实属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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