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堂大泱皇帝,真不知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做。
他并未惊慌,因为对方未伤他该是有事所图,只是敢以这种方式对待他……
骨感分明、如瓷如玉的指节动了动,他用指腹抚摸身下床褥的布料和纹路,暗暗思忖。
四下静寂,幽暗,能轻易让人神经脆弱起来,沈殊宁拉扯链条,似乎不是一般扣押犯人的粗沉锁链,精巧很多,但长度只够他坐起,把他扣在床上。
连抬手解开绸缎都够不到,他深吸口气,缓缓合上绸带下幽邃的眼睛,默念心经。
许久四下只闻他的呼吸声,这里这般静,连风声都没有。
他心下隐怒暗暗翻涌。
不远处出现石壁移动的声响,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徐徐而来。
沈殊宁打坐着,一动未动。
脚步声在他身前停下,空气又静滞了起来。
四周并非全然漆黑,石壁挂着好几盏清透漂亮的各色琉璃灯,绝非凡品,只要沈殊宁看到就能锁定囚他之人的地位身份。
锦被、金锁链、琉璃灯,来人并未在此下什么功夫隐瞒,即使他知道他惹了全大泱最尊贵的皇帝陛下。
外面已乱作一团,这里风平浪静,两人皆察觉到了对方,却谁都没有开口。
沈玺越手中执着的那盏灯发出柔和的光线,他就着亮光看陛下线条分明的脸颊轮廓,浅色诱人的唇瓣,冷白莹润的肌肤。
俊美高大的男人眼神越来越痴迷,因猎到自己渴望已久的猎物瞳光明亮而惑人。
可能是对方的视线过于炙热,沈殊宁处于劣势,终是有点沉不住气,开口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掳朕,不怕朕诛你九族?”音量不高,语气平平,尾音却重,在空荡的房间回响,帝王之怒与杀伐之气扑面而来,威慑力十足。
他把手臂搭在膝上,没有一丝狼狈,贵气不减,气势迫人。
敢直视他的人屈指可数,没人知道陛下姿容昳丽、冷艳逼人。
低哑男声不疾不徐,他并未被吓到,仍然从容:“既然做了自是知其后果的,陛下不想知道我为何这般做吗?”
沈殊宁食指出于习惯微微一点,惜字如金道:“说。”
那男声是有点怪的,好似刻意压制声线,不愿被听出真声,是他见过的人?
“我倾慕陛下已久,日思夜想,爱意刻骨,使我常常夜不得寐,这才出此下策……”温热的手掌轻抚他的指尖,作势微握,还想一点一点与他相扣。
沈殊宁常年手指冰凉,不喜被人触碰,先是察觉这热度就已经让他抬手躲开,锁链清凌凌的因其动作响动。
闻此说辞,他淡红的唇勾起一抹冷而细微的弧度,带着嘲弄:“不敢真面目示人者何谈倾慕,朕一个字也不信。”
淡淡的药味伴随着男人的体温迎面而来,沈殊宁唇间好似被什么东西碰了碰,陌生的气息迎面而来,萌生一种被男人笼罩的感觉,他绸带下的眼睛猝然睁大。
湿热柔软的东西扫过唇缝,沈殊宁气血涌上常年苍白的脸颊,手撑住床榻,身子往后躲,好似终于泄露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慌乱:“放肆!”
男人似乎轻笑一声,他端详陛下血色上涌的脸色,多年的思念终于有了一个让他满足的安慰。
“我也想看到你的眼睛,现在还不行……”
话语消失在房间中,男人不仅没有因他的躲避失望,反而越发亲近。
他早料到如此反应,他们在位的这位皇帝性情疏冷,除了贴身几人,少和人亲近。当然,能做此位置的又怎会少和人打交道呢?
沈殊宁登基时年十六,皇家人丁稀少,先皇死的早,摄政王扶持他不过是想他能做个傀儡皇帝而已。
而他天资绝绝,当时和摄政王路雍斗智斗勇,才几年就抓牢了权利,不仅把摄政王挤出权利中心,更是在这几年中把权术谋术玩的得心应手,成了几乎历代中少见的把持权利最强的暴君之一。
只是他的残暴从未体现在明面上,曾有官员历经万难才有得以进入京城势力的机会,他在外地被百姓称为青天大老爷,是货真价实为民请辞的好官,可许是还是没沉住气,妄议陛下,被人拿住了话柄。
宫中的人比他更了解自己头顶的主,为猜圣心疲于奔命,难免使重了手。
造就了无法收场局面,那公公也是太监总管的干儿子,深知留不知他了。
陛下明智宽厚,事已成定局不愿徒增人命,轻飘飘的惩治这滥用职权的宫人,他留了这太监的命。
什么都落不到他身上,也算帮他解决的碍眼的人,自此朝廷上下更是兢兢业业。
他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是不容被挑衅的绝对权威,凭你是个什么东西大不过天子。
可若说他是昏君,也并非如此。
他聪颖机敏,刚登基时也曾一心为百姓做实事,可得来的太过容易,对于他来说很快就没了兴致,贪恋荣华,那时百事无忧,又有了新的兴致,自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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