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忠听不懂了:“啥?”
“君心深似海,映之现在所做的,都是为了避免将来鸟尽弓藏的结局。”他罕见地意味深长道,“何况他这把良弓,还很抢手。”
秋日晴空万里,一碧如洗。大梁城北郊,旌旗烈烈,刀戟如林,朝阳照在将士们冰冷的铠甲上,反射出慑人的寒芒。
除了秦羽腿脚不便没有来送行,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员皆来了城郊,皇帝似乎想以此表达对此次北征、夺回雍北三镇的重视。
他迎着朝阳看向千军万马前那屹立如松的人影——清晨的阳光照着魏西陵一身银甲,漾起炫目的轻寒。他腰佩长剑,迎风而立,金黄的落叶在风中纷纷扬扬飘落,映着他战袍似雪。灼了魏瑄的眼。
不由让他想起曾经铁马金戈的峥嵘岁月,他不由地羡慕起魏西陵来,可以统帅三军,气吞万里。也难怪萧暥会为他吸引。
再看他自己,如今身为皇帝,却在樊笼,恐怕再也难以驰骋沙场了。
这时,隆隆的战鼓响起,鼓声激荡,震人耳膜,壮人心志。
但就在这鼓声里,隐约夹杂起一缕细微的杂音,如一滴水渗入坚硬的石缝。
“你看他的佩剑……嘿嘿”
魏瑄紧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那是萧暥的青霜剑。他们两互换了佩剑。
然后他竟然强扯出一个微笑,反倒上前执住了魏西陵的手,慨然道:“皇叔远去讨逆,为朕分忧,功在社稷,朕心甚慰,待皇叔凯旋之日,朕亲自为皇叔接风。”
那声音冷哼了声:你真是比你皇兄还要虚伪……
魏瑄眸光一沉,微微松开了魏西陵的手。
魏西陵似乎并没有察觉这细微的变化,坦然道:“为陛下分忧乃为臣之责,臣不敢居功。”
随后,悠长的号角声响起,三军开拔。
魏西陵跨上马背,勒转马头之际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萧暥。
萧暥不禁跨前几步,望着烟尘滚滚中远去的背影。乱世中相逢别离总是匆匆,下一次相见,就在北伐的沙场上了。
秋日的阳光耀眼,一团阴影忽而遮蔽了他的视线。他抬头一看,那是雀翎的障扇。
年轻的君王优雅地一延手,“萧卿,朕还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讨。可以去你府中么?”
绣衣使
再一次见到将军府的青砖黛瓦,魏瑄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阳光正好,窗外有阵阵桂花的香气。
年轻的帝王站在朱漆书架前,拿起一本兵书翻了翻,“我以前记得,彦昭的书品还是挺丰富的?”
萧暥:当然了,就是因为被你看见了那本《御中术》,我才把书架全清理的!
魏瑄回头优雅地笑了笑,“总是看这些,彦昭不觉得枯燥吗?”
萧暥:梦栖山词话我藏在枕头底下的,哪能被你看到。
魏瑄笑道:“其实那些杂谈巷议话本图册,多少也代表了民意,譬如梦栖山词话。”
萧暥:靠,他怎么都知道似的。
“最新一期的梦栖山词话听说颇为精彩,不知彦昭看过没有?”
萧暥脑阔疼啊,说没看过那是欺君,说看过,何琰这大嘴巴,在书中,他说萧子衿因美姿容被桓帝觊觎,幽禁深宫,魏西陵起兵救美,与魏瑄里应外合逼宫,皇帝便放了一把火,意欲烧死他们,结果火势太大,烧了宫闱,桓帝被迫爬到宫墙上,最后摔死。
所以萧子衿……真是蓝颜祸水啊!
魏瑄目光深深地看过来:“子衿是何许人,竟有如此风采,我不由想见一见了!”
萧暥老脸一红,赶紧道:“陛下说笑了。”
“彦昭,不必拘谨。”魏瑄轻叹了声,“你说过,即使我当了皇帝,只要回到这里,我们就像从前那样,不是么?”
萧暥蓦然抬眼:“阿季……”
年轻的皇帝笑了,心里却有点酸楚,这句讨出来的‘阿季’多少已经和以前有点不同了。
萧暥也察觉到气氛的尴尬,赶紧道:“阿季,你先前说有事商量?”
魏瑄在窗前坐下,道:“是有件事。雍北传来的消息,北宫达尽收三镇屯田的小麦。”
“什么?!”萧暥心头一急,禁不住低咳出声。
“彦昭。”魏瑄没想到他那么大反应,赶紧给他抚背。
虽然经过非常之法的治疗,他的病好了大半,但是他肉疼啊!
考虑到雍北三镇紧邻幽州,一旦开战,可以就近取用军粮,免去了从雍襄腹地长途跋涉运输军粮的人力和损耗。所以他在三镇屯田种粮,没想到雍北三镇失陷之时,正逢秋粮收割之际,刚成熟的麦子都被北宫达收割了去!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虽然靠他在雍州中南部以及襄州的囤粮,已经足够支持大军北伐了。但是从雍襄往北方调用军粮就遇到了一个运输问题。不仅路途遥远,路上损耗巨大,而且军粮运输还要征用大量士卒民夫。
就在萧暥紧蹙着眉头之际,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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