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庞岱倒吸了一口冷气,“快撤!”
但他话音未落,四周忽然火光大亮,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前后左右同时响起。
一道清冷的声音越众而出:“庞将军既然来了,还想全身而退吗?”
庞岱惊回头看去,只见中军大帐后杀出一支人马,火光照着萧暥的玄甲上反射出森冷的幽光,就见他长剑缓缓举起,无数的弓箭手拉开了弓弦,箭雨自从空中冰凉地倾泻而下。
……
此战庞岱重伤被俘,歼敌数千人,余者皆降。只有徐放等几个身手非凡的铁鹞卫趁夜遁逃而去。
收拾战场时,萧暥问,“谢先生呢?”
刚才的营中的喧哗不知道有没有惊扰到他。
今夜谢映之的营帐外萧暥特地调派了瞿钢率五名身经百战的锐士负责守卫。
这时瞿钢匆忙地跑来,单膝跪下,“主公,卑将死罪,谢先生不在营帐中。”
萧暥心中猛地一沉,糟糕!
秋夜林间,水声潺潺,一小股瀑布自青苔遍布的岩石间流出,洒落泉池中。
泉池边的青岩上整齐地搁着洁白的衣衫,谢映之散发站立于瀑布之下,月光照着晶莹的水帘,水花如珍珠洒落在如冰似玉般的肌肤上,顺着优美流畅的肩颈线条滑落。
林间寒雾飘荡,几片吹落的枫叶像小舟般浮在池面,随着层层涟漪,轻轻拍打着他腰际。
夜已深,林间远远传来草木的悉嗦声。
谢映之心中微微一沉,随即指风一弹,搁在池边岩上的外袍凌空荡起,如一朵白云般悠悠地飘落在他肩头。
可他还来不及穿上,林间风声乍起,一道矫捷的身影如同如惊鸿般掠来,揽住他的腰身凌空就是一个飞旋,水花飞溅中,那人搂着他在落叶间就地一滚,就避入了池边的山岩下了。
谢映之被那人压在身下,肌肤相触地紧贴在一起,借着岩缝漏进的月光,他看到了一双清妙流丽的眼睛,愕然:“萧将军?”
萧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他听到了由远及近的杂沓的脚步声。
徐放率领五六名铁鹞卫正撤到山中。
“这里有水。”一名铁鹞卫在池边蹲下身猛灌了几口,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被徐放揪住后领一把拉起。徐放朝池边抬了抬下巴,几人立即看到了那散开的衣衫。
“有人来过!”几名铁鹞卫立即噌地拔刀出鞘,警觉地巡视四周。
岩石下空间逼窘,萧暥想撑起身,脊背就顶住了坚硬的岩石,只得伏卧在谢映之身上。
谢映之此刻不着寸缕地躺在满地落叶间,夜色中肌肤水光滑润,玉白的胸膛随着轻而静的呼吸微微起伏,有水珠滚落。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能听到刀剑劈开长草的悉嗦声。
岩石下,黑暗中两人无声地紧贴在一起,鼻息相闻,革带冷硬地抵着谢映之柔韧的腰腹,战袍粗缪的质感贴着光洁的肌肤,细细的摩擦间,清润的肌肤上起了微微的热,春山般的长眉难耐地蹙起。
此刻萧暥也挺尴尬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那如玉雕琢般的人,无论抱哪里,触手皆是光滑细腻,他想替他拽过一点衣袍遮蔽,手向下一滑,就听到谢映之无声地吸了口气。
萧暥在心里叫苦:谢先生,我不是,不是要摸你腿的!
就在这时,头顶有泥土淅淅索索地落了下来。锋利的刀挑开长草,一隙月光照进了岩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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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过岩缝拉开了一线。
萧暥眸中流光一闪,立即压下身。
寒烈的金戈之气瞬间围绕上来,凛冽中隐隐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清艳撩人,谢映之不习惯地蹙眉,微微偏首时,唇与唇之间温软地轻触而过,黑暗中像一道电流掠过,两人都同时呼吸一窒。
但没有机会让他们继续回味这个意外的轻吻,头顶上,森冷的刀锋已经挑开长草,血腥气扑面而来。
萧暥的手静静移到剑柄上,浑身的肌肉像绷紧的弓弦,充满韧性和力度。就在他蓄势待发时,一只轻如落羽的手悄然抚上他后背,谢映之微微探起身 “不必。”
随即他手指轻轻隔空一点,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近在咫尺的刀锋在月光下晃了晃,便收了回去。
脚步声逐渐远去。
“已无事了。”谢映之轻轻道。
萧暥还在想刚才发生了什么,应声道:“哦。”
沉默。
寂静中谢映之感到他温热的呼吸缓缓地拂在颈侧。深秋的寒夜里,激起微微的颤栗。
“萧将军……”他难耐地吸了口气。
萧暥这才反应过来,敌军都撤走了,所以,你还压着他做什么?
他赶紧起身,“先生,刚才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突然撤走了?”
“只是幻术罢了。”谢映之淡淡道。
从岩缝里出来,萧暥怪不好意思的,谢映之都被他看光了,脾气再好,现在心里也暗恼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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