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的气息。
“来了。”黑袍人道。
但他正在搭建骨牌,腾不出手,便道:“念。”
呼延钺上前取了信,那是东方冉冒充郢青遥写的信。
呼延钺读完,怒道:“东方老贼害了阿青,还想欺骗主君,实在可恨!”
黑袍人摩挲着手中的玉子,沉吟道:“我想,我快要找到了。”
呼延钺懵然:“找到什么?”
“落子之处。”
早春
桌上叠着几本账簿,搁着个算盘。萧暥伏案握笔,他在做功课。
容绪把灯挪开了一点,以免他烧到头发。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更显他两颊清减,下颌尖削,此刻幽长的睫毛低垂着,像两面浓密的小扇子,萧暥很认真地在记账,连旁边果盘里的小松子都不嗑了。
曹璋派到了西北,萧暥手下一时之间没有了精于算筹的人才。谢映之整天都忙着大事,而且谢玄首能允许他跟容绪做生意已经是破例,还想让他记账?
当然萧暥只要脸皮厚一点,万事都有可能,但小金库的钥匙,某财迷狐狸还想叼在自己嘴里。谢玄首实在太厉害,只要他一插手,就没萧暥什么事了。连点小动作都做不了。
这阵子谢映之包揽了府里府外所有事情,就他手头这点点小生意还留给他。
萧暥思忖着,可能是因为谢映之讨厌和容绪打交道。也有可能是谢玄首怕他长期不动脑子,还没开战就提前老年痴呆了?
萧暥不着调地东想西想,隐约就感到后颈微热,温暖的气息拂到肌肤上怪痒的,有人贴着他的背坐下,并顺势拢住了他的腰。
不但搂腰,还像给小动物顺毛似的轻轻摩挲着他的耳根鬓角。
萧暥被摸得暴躁了,想掀桌子,一根修长的手指及时地在账目上点了点,沉蕴的声音贴着他耳畔响起,“这里算的不对。”
萧暥顿时提起精神看账本了。果然他算错了几处,错出了一大笔钱。
合作香料生意后,容绪有意思地发现小狐狸不识数,连算盘都不会用。
每隔几天,各地就会报上来进帐的流水,得利则五五分成,所以账目要算清楚。
萧暥心里苦,他用惯了阿拉伯数字,对古代世界通行的算法着实不怎么拿手。
不过虽然萧将军不识数,但是有九州首富盛京商会的大佬亲自指导作业,教他计账算钱。
计算产料加工,仓储运输成本,每日进出流水等等都是最基础的,容绪教得很仔细。
每当萧暥算错的时候,容绪就会指出。
这里面还有讲究,每当萧暥把账目错出的时候,容绪就会提醒他,但他错进的时候,容绪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让小狐狸占点便宜。怪穷的,这阵子又瘦了。
萧暥眼梢撩了撩,知道这会儿不能打断容绪,打断钱就少了。
做香料生意的利润真是出乎萧暥的意料,才一小阵子,获利非常可观。
而新春后,他黄龙城的兵工厂开工了,正是花钱如流水的时候。
萧暥不嫌钱多,搓着爪子真诚发问:我们这是垄断经营对吧?那是不是还能再提一波价?
容绪一诧,还要提价,你怎么不去抢?
然后他默默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萧暥还真会去抢……
容绪抚着他的背语重心长道:“彦昭,如今香料的价格已经是之前的五倍,利润够丰厚了。杀鸡取卵,竭泽而渔,诚不可取,生意要细水长流。”
九州香料的价格一大半掌握在盛京商会手中,得益于这一轮的价格上涨,容绪虽然赚得盆满钵满,但损了口碑。
士林中人一天不嗑紫玉散就跟没吃饭似的,这一轮涨价让很多人肉疼。包括朱璧居的一些老熟人都对容绪颇有怨言。认为是容绪为了弥补前阵子被打劫财货的损失,推动香料价格上涨以赚取暴利。果真是奸商!
其实容绪的本意是不知不觉地层层地提价,温水煮青蛙,慢慢来。
可惜某人赚钱的心愿比较迫切,不停撺动价格上涨。
萧暥眼睛清亮,“我觉得可以再提价一成,凑个耳顺。”
容绪看他难得乖巧的模样,饶是欢喜,听他的话,又饶是头疼,这小狐狸贪得无厌,做生意像打劫。
萧暥:最近府中开销大,开春了,苏苏猫粮都吃得比以往多。
容绪:……
最后他叹了口气:“六成,不能再多了。”
容绪像一个语重心长的课程辅导老师一样,抚背顺毛道,“彦昭,如果我们再涨价,会流失客户,底下的商户们已经开始偷偷从其他州郡购货了。香料价格暴涨,使得燕州、幽州、豫州、乃至蜀中都开始大面积种植香木药草了。”
萧暥眸底流光一闪,有钱大家赚。
幽州,春耕在即。
田垄间都是忙碌的农人,今年香木药草的价格飞涨,士族乡绅们都开始易种。
北宫浔骑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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