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弩箭,此外,东北寒冷,御寒物资也要备置起来,同时招揽人才,扩充府库,积累银钱,对外交好诸侯,避免战争,营造稳定的外部环境,在一年时间内,逐渐缩减主公和北宫达实力的差距,最后在综合实力上胜出他,这也是谋势。”
“至于杨太宰、柳尚书等诸公会如何反击,三个月内,他们基本无力反击。”
盛京系羽翼已折去一半,也正是中书台发展壮大的时机,而三个月后,各地军粮都已经种上,新兵已经操练,城防工事、兵工厂运作等全面铺开,而负责这些事务的中书台也已经掌握了朝中实权。
到了那个时候,大势已成。
谢映之静静道:“大势既成,则势如破竹,不可阻挡。”
他的声音很轻,神容很淡,萧暥却听得心气激荡。
晚上,萧暥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在想着谢映之所说的谋力和谋势。
如今谢映之已经把整个构架都勾画好了,他们将利用接下去的三个月,把根基打结实了,余下的就只要坚定不移地推行各项备战新政。
杨覆等人再精于阴谋算计,纵然得逞,也不过是一时一隅之力,无碍大势。
这有点像后世所说的阳谋,桩桩件件都开诚布公,但即便是知道对方在谋划什么,也无力阻挡。正如谢映之所说的,大势既成,势如破竹。除非还有人能扭转这大势。
但能扭转大势的人,绝不会是杨覆、柳徽这些工于心机、善搞阴谋的人。
稍有算计者都可以谋力,但谋势却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需要的不是诡计心机,而是眼界、格局、胸襟,要有纵观全局,一览众山小的气魄。这已经不是普通谋士能达到的了。
除了谢玄首,天下还有这样的人吗?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既善于谋势,又能够谋力,那岂不是将天下风云玩弄于鼓掌之间了。
葭风郡,连绵了十天的细雨终于停了,一轮朦胧的月影从云层后透了出来。
正是华灯初上时。玉带般的长廊静卧水面,游人如织,如云的衣摆拂过水面。
栖云轩,湖上雅阁。水晶帘动微风起,外头飘来悠扬的琵琶声。
黑袍人轻轻吹开细碎的木樨花,俯首啜了口茶,梅邬青雪的高旷融入了沉香的醇厚悠扬,让人神思也变得渺远起来。
呼延钺肃立一旁,犹豫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道:“主君,听说此番萧暥和谢映之从襄州返回大梁途中,一路上会见襄州各世族,看来年后中原会有大动作。”
“萧暥去年拿下襄州,总要打理一番,他做他的事,我做我的,互不干涉,不是很好么。”他静静搁下茶盏,姿态雍容淡定,“我不喜好争斗。”
“除非,他们有统一九州的野心。”
呼延钺斗胆道,“但是主君,在这里喝茶赏月,是不能阻止他们统一九州的。”
他快要憋疯了,自从来到葭风,他整天陪着主君不是客舟听雨,就是画楼饮茶,怎么感觉主君到了葭风以后,就变得恬淡无为起来了?
黑袍人淡漫道:“那就要看,这茶跟谁一起喝了。”
呼延钺想起,主君说过,来葭风是为了见一个人。
“属下斗胆问,不知主君是要找谁叙旧?”
黑袍人道:“晋王魏瑄。”
呼延钺顿时想起潜龙局上那个青年:“他天赋虽然不错,但还是个毛孩子,做事又冲动。”
黑袍人冷道:“他能伤到谢映之,你能吗?”
呼延钺孔武有力的身躯顿时一僵,额头青筋梗了梗,挣扎道:“潜龙局那次是谢映之让着他的。”
“即使谢映之让着你,你都伤不了他。”黑袍人毫不留情道。
呼延钺暗暗咬紧后牙槽,把不甘狠狠吞下,粗声道:“但魏瑄这人不好控制。倔得很。”
黑袍人淡淡瞥了他一眼,“谁说我要控制他了,我只是来探访故人。”
“但是主君,你们不是故人,是敌人。”呼延钺耿直道。
随即他感到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掠来,如霜风刮起雪沫般寒凉透骨。
他无端地从心底深处涌起了一阵战栗,赶紧低下头,闷声道:“但是主君,魏瑄已入玄门,即使是主君,想要见他,也不容易罢。”
他们总不能去闯玄门。
“他会来见我的。”黑袍人笃定道,“还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见我。”
呼延钺蓦地抬头,就看到那轻抚着茶盏的手,月光下肌肤寒白细腻,但绝无一丝阴柔,秀美中隐隐透出凌厉来。
妙境仙宫
大概是晚上思虑过多,连吃晚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萧暥睡到半夜肚子又饿了,披衣起来摸他的小粮仓时,发现隔壁谢先生房间中的灯还亮着。
暖黄的灯光隔着几簇早春萧瑟的寒枝,在黑夜里晕染开一片幽暗朦胧的光雾。
萧暥知道谢映之修行,每天只需要打坐一两个时辰,但这会儿都三更了,他这好像是熬通宵了?也太辛苦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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