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的猫,这猫什么都懂,狡猾得跟个人似的。
今夜谢映之不在,没人治这小妖怪,便是无法无天了,指不定他前脚一走,这小东西又要爬床骚扰萧暥,让他不得好好休息。
“主公,我家里正好闹耗子,苏苏借我一天吧?”
从将军府出来,云越还是不放心,往朱雀大道那里兜了一圈,只见街道上两边店铺紧闭大门,到处都是举着火把,披坚执锐的禁卫军。
陈英封锁了所有的里坊和街道,所有住户都在里坊内不许出门,挨家挨户地查。
云越驱马上前问道:“陈司长,进展如何?”
陈英道:“还没线索。但是,大梁已经封城,他们出不去,被抓到是早晚的事。”
云越皱了下眉,大梁城里有数十万人口,这样地毯式搜得查到什么时候?如果对方是阿青还好说,如果不是,这两个铁鹞卫藏在大梁城里就很危险,说不定又要出事端。
他想了想道,“这两人都受伤了,尤其那个铁鹞卫伤得重,陈司长可以重点在大梁城内所有的药铺医馆设伏。”
陈英豁然击掌道:“云副将提醒的是,他们需要金疮药!我这就去部署。”
然后他立马转身,下令道:“立即安排精干人力,每一个医馆药铺都给埋伏了!”
瑶华宫
三重帷幔深垂,昏暗的宫灯下,郢青遥款步走出来,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穿女子的裙装了。
现在大梁城门关闭,全城戒严,到处都是禁卫军,但他们再怎么搜查,也不可能查到皇宫。
此刻她一身素雅的宫裙,长发挽起,发间插着一支素朴的银簪。
贺紫湄坐在案前,纤纤玉指拈起一支芸香点燃,“阿姐只能扮几天宫女了。”
氤氲的香气弥漫开来,遮盖了宫内的血腥味。
贺紫湄挑剔道,“但是那个男人。他不能留在宫里。他一脸凶相,哪一点像太监?”
她没有让张伍踏进自己的瑶华宫,找了个宫中囤积旧物的库房把他塞了进去,颇有点任他自生自灭,死了最好的意思。
郢青遥知道,贺紫湄对张伍那些铁鹞卫浓浓的鄙夷和深刻的敌意。
前阵子,她传信入宫,让贺紫湄设法攥皇帝出宫赴雅集的时候,她就隐约感觉到了贺紫湄的不满。
贺紫湄向来是个目标明确的人。她入宫就是为了当皇后,控制皇帝,利用王氏,以大梁为中心翻云覆雨,引起雍州内乱。
北宫达的铁鹞卫若把皇帝劫到燕州,皇帝都没了,她还当什么皇后?她入宫服侍着这么个阴阳怪气的皇帝,就彻底成了个笑话。
贺紫湄厌恶道:“那些铁鹞卫都是死不松口的鳌鳖,张伍在宫中若见到陛下,临时起意又想要劫持怎么办?他会连累我们。”
郢青遥劝道:“他伤很重,也劫持不了谁,宫廷里那么多金吾卫,他也不蠢,不会以卵击石。等到外面风声过去,就将他转移出去。”
既然郢青遥那么说了,贺紫湄也没办法,她秀眉紧蹙,又道:“阿姐,铁鹞卫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你为什么要这样卖命地替他们做事?”
郢青遥默然道:“如今,阿公他们都是由北宫达庇护。”
贺紫湄尖锐道:“阿姐,我都看不懂你了,现在你到底是在为北宫达做事?为东方冉做事,还是为主君做事?”
郢青遥道:“是主君下令,让我全力辅佐东方冉。”
贺紫湄蓦地怔了怔,不解道,“东方冉是个疯子,他眼里只有狭隘的仇恨,他只是想毁了谢映之罢了。至于将谁绑上他的战车,他根本不在乎。你,铁鹞卫,北宫达,甚至整个九州。主君为何让你辅助这样的疯子?”
郢青遥深吸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主君的想法不是你我能妄加揣度的。”
江州
早春的寒雨落在暗沉沉的水面,荡起深深浅浅的涟漪,水边有一座草堂。临水的轩窗支起,蓊胧的灯光晕散出来,照着草堂前湿漉漉的竹篱小径。
竹篱边种着细柳芭蕉。孟秩没有打伞,而是穿着一身蓑衣雨布。
今天是正月十五,也是他任永安府令的最后一天,确切的说,是最后的几个时辰。
这些日子,那个黑袍人的话不时在他耳边萦绕。他越想越隐约地感觉到,当年葬马坡老将军遇袭之事后也许潜藏着重大的秘密,不然主公是不会以这种方式禁锢安置曹满。
可是,若利用永安府令的职务之便私见曹满……
孟秩在芭蕉树下焦躁地转了好几圈,最后下定决心踏上竹篱小径。
吱嘎一声,草堂的门在他面前倏然开了。一道光线正好落在他面堂上。
他被刺得微微眯起眼睛,就见淡黄的烛光在雨中晕染开一片幽昧,一道颀长的人影从中走出来,清晰的声音穿透连天的雨幕传来:“孟府令,别来无恙。”
孟秩有些尴尬:“先生是要出门?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黑袍人淡然道:“孟府令,我想你今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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