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司马府门前,谢映之淡然推开门去。
萧暥顿时怔了怔。
只见瓢泼大雨中,司马府的门前站满了箪食壶浆的大梁百姓。
他们披着雨布蓑衣,带着笠帽,捧着食物和酒浆,默默地站在冷雨寒风中,其中一些年轻力壮的人,还帮着士兵清理街道。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出人群道,“将军平定北狄扫清叛乱,东征西战护卫家国,我等在此迎王师归来。”
萧暥被人骂惯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壮汉抢上前道:“将军,我有的是力气,我想从军,跟你打仗去!”
他这话一说,人群里顿时热闹起来,青年们争先恐后地都要自荐去当兵。
风中冷雨扑面,萧暥的眼眶却微微发热,瞬间无数滋味涌上心头。
这些年所做的,终究是被大多数人知道了。
虽然没有当年魏西陵得胜回军时掷果盈车的盛况,但是伫立在大雨中的人群更让他动容。
谢映之轻叹道:“大梁城的百姓都是明白人。”
然后他上前环顾四周,朗声道:“诸位父老的心意将军领了,天寒雨大,大家先回家去罢。”
他声音清悦态度亲和,又道,“想要从军的,等雨后去靖平署登记姓名。”
御书房里,
容绪笃定道:“废立之事,他如今不仅敢做,也能做。”
桓帝闻言额头青筋凸起,嘲讽道:“朕倒是忘了,他本来就是乱臣贼子。他有什么不敢的。”
“我不是指这件事。”容绪正色道,“前次文昌阁之辩论,已经将京城流血夜等一干事情澄清于天下,还搭上了朝中诸位和我朱璧居的声誉,这一次萧暥西征,又尽除北狄王庭,百年边患,一扫而空。”
桓帝面色阴沉道,“看起来舅舅倒是很乐见其成啊。”
容绪道:“我当然乐见,这一战让大雍百姓扬眉吐气,劳军都快轮不上我了。”
桓帝鼻子里冷哼了声,刚要出言相讥,容绪又道,“而且萧暥这次回京,带两百余骑平定风雷堂等暴徒的内乱,这桩桩件件,都是为他积累的口碑和人望,连萧暥吞并了凉州之举,士林那帮子酸儒都闭嘴了对此视而不见。换是以往,他们早就一蹦三尺地写檄文讨伐他了。”
桓帝切齿道:“照舅舅那么说,萧暥这贼子现在倒是成有功之臣了?”
“陛下知道,我大雍被北狄侵扰劫掠了多少年?”
桓帝阴阳怪气地朝天翻了个白眼。
容绪又道:“如今萧暥一战而荡平北狄,一雪兰台之变的耻辱,从此我大雍边境再不受胡虏铁骑的骚扰,就是连景帝年间,我朝国力鼎盛之时,对北狄都只能采取和亲之策,而如今乱世之中,他做到了连盛世都做不到的事。”
桓帝面色更阴郁了几分。
“陛下还不知道这一战对我大雍的意义何在吗?”容绪说到这里竟有些激动,
“陛下可知道北狄人将我们称作什么?犬豚猪狗,可以任意杀之宰之!而如今大破北狄,一雪前耻,扬眉吐气,大漠以南再无王庭!”
桓帝阴森森道:“说的那么中听,萧暥难道不是为了争夺地盘,壮大实力吗?”
容绪道:“陛下说的没错,萧暥就是为了争夺地盘。但是反观曹满那草包,他占据凉州那么多年,却和北狄蛮人勾结,互为利益,每年北狄来劫掠,他就故意抛给他们几个边郡,任他们劫掠屠杀,可怜了那几个郡县的百姓被蛮人肆意宰杀。曹满此举目光短浅,养敌自肥。如今,萧暥取了凉州,天下人都只会认为萧暥是为百姓除害为国除贼,天下士子也会认为萧暥灭曹满之举,是以凉州为战略屏障,扫荡北狄,才是其战略目的。连涵青堂那些老酸菜,听闻战报时,都额手称庆,谁还会意萧暥吞并凉州的事。”
容绪说到这里不由凝目望向殿外泼天的大雨,“而且这一战之后,西北最大的障碍被扫清,我们的士子可以北出雁门游历开拓视野,大梁的财货可以直抵西域各国。这是千秋之功绩。”
桓帝兴趣缺缺地哼了声。
容绪蹙眉讶道:“陛下作为大雍的君主,从此百年边患一扫而空,北狄人再不能南下牧马,这对陛下来说。不意味着什么?”
桓帝不冷不热道:“通商西域,听起来对舅舅倒是挺有好处的。”
容绪明白了,有些人的格局只有一缸水那么大,再倒进去就要满溢出来了,只能说桓帝爱听的。
而且刚才他自己说着说着也竟然失态了,其实,这一仗打出的,何尝不是他少年时曾经有过的携三尺之剑效命军前的豪气。兰台之变,蛮人火烧盛京,这口气他何尝又不是憋了很多年。
容绪沉下声道:“不管萧暥出于什么目的,他这一手拿下北狄太厉害了,所谓名利双收,再没有人会提及他趁着秋狩私吞凉州的事情,甚至他这一场侵入凉州,争夺地盘的战争,就彻底成了为了家国大防。陛下可知道,据我的消息,此次西北之战,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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