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也悻悻地闭了嘴。
萧暥看着石桌上,满桌的菜。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魏西陵好像是放了所有人的鸽子?
这样好像不大好罢……
唔,他正想说点什么。
魏西陵冷冷道:“我不喜热闹罢了。”
萧暥赶紧自动自觉脑补下半句,你不用多想,不是为了你。
……这个死傲娇。
萧暥看着这满桌的菜,两个人也吃不完罢?在安阳城时,萧暥就和魏西陵一起吃过饭,他的饭量……唔。萧暥怀疑他打仗的体力……
这些世家公子的臭毛病,平时都是端着仪态,讲究文雅,吃东西战斗力不行啊。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魏西陵缄默道,“阿暥,你不想见别人,但其他人你可以不见,这个人,你得见见。”
萧暥心中猛地一紧,就听到身后一道声音传来,那人似乎犹疑不定,道,“暥……暥哥哥?”
萧暥顿时愣住了,刹地站起来。
就看到月光下,轮椅里坐着一个端秀的青年,眉目舒朗,轮廓柔和,正凝望着他。
萧暥蓦然怔了怔,“澈儿!?”
在他的梦里,最后一次看到方澈,是在残阳似血的城头,遍地的尸骸中,所以……他的双腿都断了?
他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阵剧痛。
月光下,方澈的眼睛里凝着雾气般晶莹一片,“暥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魏西陵准备了一桌菜,他们三个人,过这个中秋。
吃完饭,萧暥已经跟方澈混熟了,开始摆着大尾巴,“我在广原岭剿匪的时候……”
方澈依旧像小时候一本正经簇起眉头,纠正他:“可……刘副将说,说你就是山匪,还说你娶了四房?”
萧暥:“什么?!”
刘武你满嘴跑马车能有点节操吗?!
“明明是两房!”
魏西陵看向他,微微一愕,“嗯?”
……两房?
“不,不是的!”某狐狸揪得毛都秃了,“不是我娶两房,是那个黄龙寨的山匪头子要娶两房,他被我干掉了!”
方澈睁着亮若星辰的眼眸,“所以,暥哥哥你……最后有没有娶?”
萧暥放弃挣扎,看向魏西陵:刘武他倒地欠了多少军棍?
不知不觉间,夜已深沉。
魏西陵道,“我们今天都没去家宴,明早你跟我去太夫人那里请安。”
方澈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送你回去,早点睡。”
方澈道,“不,我腿脚不好,我今晚不走了,我要跟暥哥哥睡。”
萧暥一诧:啊?
和他睡?
魏西陵淡淡道,“他卷被子。”
方澈:……
萧暥:……
最后,傍晚刚收拾出来的屋子,就给了方澈住。
魏西陵看了眼萧暥,“你跟我来。”
随即转身推门进了寝居。
一关上门,魏西陵径直走到案前挑亮了灯,道,“你这次来江州,不是来吃螃蟹的。这里没有其他人,可以说你的来意了。”
萧暥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谢映之说的没错,不需要他多解释,凭魏西陵对天下战局的敏锐直觉,他都能猜出个七八分了。
更何况魏西陵对他知之甚深,他摆摆尾巴,魏西陵可能就知道他在打什么小算盘。
萧暥也不隐瞒,迅速地把最近大梁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曹雄在大梁购买奴隶,以及和那个日月教主之间的图谋不轨。
魏西陵依旧一针见血,“你要西征,什么时候?”
萧暥深吸一口气道,“等我新政顺利推行以后。”
只有后方稳定,他才能一心一意对付面前的强敌。
魏西陵点点头,道,“时间不多了。”
萧暥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阿迦罗。
阿迦罗已经收服了浑图部,虽然十八部落的结盟铁鞭在他们手中,但是以阿迦罗的勇猛善战,收复十八部落只是个时间问题。
根据程牧发回来的情报,阿迦罗目前做事束手束脚,完全是因为北狄王庭的内耗,父子猜忌,只要老单于一旦归天,阿迦罗就会放开征服的铁蹄。
这些草原部落野蛮原始,弑父杀兄取嫂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都不奇怪。所以一旦呼邪单于死了或者被阿迦罗杀了,阿迦罗一旦继位,掌握了王庭的骁狼铁骑,那就会化身为席卷草原的暴风!
如果那个时候,中原还是诸侯割据,分崩离析,相互混战,就非常危险了。
“我想平定北方。”萧暥道,“我若平定北方,西陵你占据江南,三分天下有其二。”
魏西陵剑眉微敛。
“如此,只剩下巴蜀的赵崇,豫州的虞策,便不足为虑,我们南北夹击,天下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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