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做了一夜的夫妻,但酒醒后的叶与对陆若焉的这幅娇媚模样实在是招架无能。
庆幸的是陆若焉遭了一夜的折腾,冲他撒了个娇后便倦怠地再次合上眼睡去了。
叶与抽出手指,陆若焉闭着眼浑身战栗了一下甜腻腻地呻吟了一下。
叶与僵着身子将他从自己身上扶开,湿淋淋地从浴桶里跨出,从屏风上取了件丝质的长衫披上。
他窘迫地发现自己下面的物事又精神了去来。
真是色令智昏,饥不择食了!叶与在心中对自己斥骂道。
候在内室外的侍从们一见他踏出来,一行人为他更衣束发。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帝王的繁复冠冕才穿戴整齐。
此间,内侍总管何愿过来跟叶与请罪。
叶与第一次亲眼看见真正净身的太监,不由得细瞧了几眼。只见他身型削瘦,身姿挺拔,不似太监,更似宫中的侍卫。脸庞柔和干净,没有男子的胡茬,但也不显得过分阴柔。何愿年过弱冠就做到内侍总管,想必是有过人之处,叶与心想。
何愿请的罪,缘是他前些日子突发了热症,因此叶与的原身皇帝特许他告假修养了几日。
昨夜他刚穿进这世界,被陆若焉吓到,惊动了太医院,吓得何愿今日一大早就从病榻上爬起,候在殿外了。
叶与虽无原身的记忆,也能凭何愿微红的眼睛约莫猜测到,此人应是皇帝的重要亲信。
回忆起昨夜的事,叶与禁不住想起还在殿内未着寸缕的陆若焉,他轻咳一声,抽了神思回来。
如今暂且只能屈居这个世界,叶与不敢暴露自己魂穿了九五至尊的状况。想要扮得若无其事,恐怕不得不笼络好这个亲信。
于是他正声道:“罢了,何公公,起来吧。昨夜不过误会一场,不算你的失职。”
叶与原觉得自己一副威严腔调滴水不漏。跪在地上的何愿却在听到后轻颤了一下,背折得更低了,几乎要贴着地。
“请陛下责罚奴婢吧。”
叶与皱了皱眉头道:“朕并没有责怪你,你这是做什么?”
“陛下一直唤奴婢大名,今日却不唤了……奴婢自知已经惹得陛下不悦。”
叶与觉得有些不对,但他只想快点从何愿身上套些重要信息,于是摆摆手道:“嗐——朕迷糊了,何愿,朕真的不想罚你。只是昨夜一场梦醒后,发觉自己丢失了很多记忆,很多人很多事都记得不那么清楚了。今天你来得正好,我有许多事还得问你。”
闻此,跪伏在地上的何愿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他很快收掩起来,缓缓地起身,近到叶与的身旁,从善如流地为他捏起了肩。
“陛下有何事需问,奴婢定当知无不言。”
叶与从铜镜中望向身后的男子,眼中只有一片温柔澄澈。于是放心地开口道:“朕……的后宫有多少佳丽?”
何愿未曾想到等着他的是这样一个问题,轻笑道:“陛下,目下仅有一位贵君,三位郎君,七位公子。”
十一个……听到这个数量,叶与感到两眼一黑,不过他又很快振作了起来。
虽然他受怪异阴差的控制,但说不定有朝一日他还是能够遣散男妃,广纳美女的。
如果实在不行,他也可以服服屌役,只要阴差不强迫他日日临幸男子,不阻拦娶正常女子就罢了。
他正在深思之时,庭院中却传来一阵喧闹声。小内侍跑进来同何愿通传,何愿告诉叶与,原是林郎君林至翘闹过来了,如今想要闯到殿中面圣。
叶与的眉头又皱起来,此时却听到外边传来男子的喊声:
“陛下,翘儿只是想见您一面!”
何愿站在一旁未置一词,叶与揉了揉太阳穴,决定还是好脾气地扮一位仁慈帝王,让内侍将林郎君请进来。
林至翘迈腿而入的时候活像头斗赢的公鸡,且是只异彩斑斓的公鸡。
叶与抬眼看去的时候,几乎被他华美闪亮的衣冠闪瞎。
只见那孔雀蓝的蜀锦上,镶着许多晶亮的蓝宝石碎钻。外披一件暗紫狐皮大氅,用金线绣着蝶纹图样。
再往上看去,便是张更为浓艳,连窗外的红梅都为之失色的脸。细眉凤眼,顾盼生辉。在外面冻了一会,颊上还飞了红,与抹了口脂的樱唇相映成趣。
虽然在前世见过许多打扮得粉面红唇的男子,却第一次见到如此天然自成一派艳态的美男。
叶与盯得失了神,还是一旁何愿的轻唤才叫回了神。
林至翘却对何愿没有什么好脸,撅起嘴就骂道:“哼,又是你这阉人!勾得皇上不来看我!”
叶与被他这番泼辣的话骇了一跳,忙打断道:“住口,你成何体统!”
叶与装威严愈发从善如流,一旁的何愿却是讪讪地埋低了头。
不巧的是,当叶与还在琢磨该如何对待这位跋扈善妒的林至翘时,在屏风后的榻上安睡的陆若焉,却偏偏在此时醒来。隔着屏风传来一阵珠帘拂开的细碎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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