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的豆团热乎的时候味道最好。不光二郎吃得满嘴都是,就连忙碌归来的俞二郎几口吞完一颗豆团,脸上的神情也写满了惬意。鸦青从废园回来,也给梁玉琢带回了汤九爷的一句问话。“九爷问,姑娘做这个豆团是不是想着要送到县城去换钱?”梁玉琢没瞒着鸦青,将剩下的豆团放进灶房柜子里,回头看着身边穿了一身旧衣的鸦青,弯了弯唇角:“冷了就不太好吃了,要换钱也不能拿着豆团直接换。”她刚开始的确是打着在自家做豆团,然而起早贪黑去县城卖了换钱的心思。可豆团凉了之后味道就大不如前,而且工序也并不容易,这么一来,辛苦巴巴地送到县城,反倒是有些得不偿失。“明日你陪我进趟城吧。”梁玉琢打量着灶房,又看了眼鸦青身上的旧衣,“我打算把做豆团的食谱卖了。”她的话音才落,鸦青就睁大了眼。她没读过多少书,也可知道杀鸡取卵的道理,直接卖食谱那就是彻底断了以后靠独门手艺赚钱的路。只是想到梁家眼下的境况,鸦青深呼吸,咬了咬唇。“姑娘,当真没别的法子了吗?”非要拼了命的赚那些钱?“赚了,二郎才有书读。”赚了,她也有条活路,不用想着被人当做物什那样卖了换钱,再给别人做牛做马像个奴才。而且……梁玉琢笑。她已经决定了,赚了钱后,这个家和她的关系就只剩下血缘上的了。她既替梁小姑娘委屈,也替她心疼。她占了这具身体,理当照料梁秦氏和二郎,可人都是自私的,如今她只愿意等到梁秦氏百年后,回到这里送梁秦氏一程,其他的不过如此。天光还没亮。梁玉琢就拉上鸦青出了门,昨天藏好的豆团成了路上的干粮。柴门才推开,就听见后头开门的声音,梁玉琢往后瞧了一眼,二郎扒在门口,揉着眼睛,睡眼惺忪。“阿姐……”“乖,回去睡。”梁玉琢几步走回到房门前,蹲下身,摸了摸二郎的胖脸颊,“等阿姐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她原本想说回来就可以送二郎上学,只是话到嘴边,眼角扫见往门口走来的一双秀足,将嘴边的话重新咽了下去。二郎还小,有吃万事足。听闻阿姐回来会给自己带好吃的,当即哈哈笑,胖乎乎的小身体往前一倾,也不揉眼睛了,抱住他阿姐的脑袋,一声一声乐呵呵地喊“阿姐”。他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没了爹,梁秦氏又是那样看重这个遗腹子,从他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捧在手心里。好在慈母多败儿这话没在二郎身上应验。这孩子虽然没爹,却是个懂事的,调皮归调皮,从来不惹事。梁玉琢穿来这么久,最是疼爱这个弟弟。如今看他这副模样,心下一软,抱着二郎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到村口,汤九爷坐在俞大郎赶的牛车上,正眯着眼大呼,听见脚步声这才懒懒地抬了眼。“来了?”梁玉琢点头,几下就拉着鸦青爬上了牛车。俞大郎的媳妇张氏近来有些不舒服,大郎是个疼媳妇的,起早就赶了马车打算进城给媳妇抓些补药养养身子。至于汤九爷。他做的那些灯笼又该卖了,早几日就同俞大郎打了招呼,约定下回赶车进城的时候顺带捎上。梁玉琢和鸦青是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一时间牛车里头坐了三个人,还堆着七七八八的灯笼,稍显的拥挤了些。好在这条路本就不长,加上有牛车,进城的时候,天方亮。进了城,梁玉琢同俞大郎约定了个时辰就带着鸦青往街市上走。上回她在门口帮着汤九爷卖灯的那家酒楼刚刚开始做营生,里头还没多少生意,三三两两坐了几人,正一边交谈一边吃着东西。酒楼的掌柜还认得梁玉琢这张脸,只是眼下瞧见她做一身女儿家的装扮,顿时恍然。得知梁玉琢这回过来不是借地方卖灯,而是来卖个点心食谱的,登时瞪圆了眼睛。上辈子,梁玉琢为了给村子里种植的那些经济作物找买家,也是跑了很多公司和市场的,一张嘴为了能赚钱,只差些把石头给夸出花来。她也不觉得单凭几句话就能让贾楼掌柜的花钱买下豆团的食谱,只恭谨地询问可否借厨房一用。掌柜的也想瞧瞧这小姑娘到底有几分本事,趁着楼里还没多少生意,敞开了厨房供她用。只是瞧见梁玉琢让身后跟着的小姑娘从包裹里掏出个小瓦罐来,饶是见识过不少风雨的掌柜的,也睁大了眼。等到知道瓦罐里装的是泡了一夜的小豆,掌柜的一阵唏嘘:“这小豆不多是熬煮米粥用的吗?”梁玉琢在大雍这些日子,发现平和县这边似乎没有把红豆当食材的习惯。一小撮红豆煮个红豆汤,做些红豆粥,已经是这里人的极限了。
她这盘豆团从厨房里端出来,掌柜的看着盘子里团得圆滚滚的面球,不禁笑了:“这就是姑娘你说的豆团?”“掌柜的不妨先尝尝。”鸦青见掌柜的满脸笑意,似乎担心他觉得这豆团不起眼不愿买食谱,忙催着掌柜先吃两口。“好好好,我先尝尝。”这一口豆团咬下去,掌柜的脸上的神色就变了。边上候着的小二跟厨子见状,也忍不住伸手去拿。刚出锅的豆团还冒着热气,饶是皮糙肉厚的厨子徒手去拿,也被烫得有些愣怔。只是这豆团下了肚,嘴里留满了小豆的香甜味。梁玉琢也不急着催掌柜的买食谱,又让鸦青从厨房里端出另一盘豆团:“掌柜的,这是方才一道做的,您不妨让外头的客人尝尝,倘若觉得不错,您再考虑考虑这食谱的事。”掌柜的见她小小年纪说话做事一套一套,倒也不觉得奇怪。之前卖灯那会儿便发觉这人年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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