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原娘子,你要砸钟,有多少砸不得?钟多的是,只要好好地砸便是。”
原婉然呆若木鸡。
砸钟容易?
钟多的是,只要好好地砸便是?
丫鬟不在乎她砸钟,只怕钟砸她的脚?
她灵机一动,以赵玦的身家,整座流霞榭教人一把火烧了,只怕他眉毛都不带动一下。
“……”她一念清醒,理智占回上风,虽则余怒犹存,还是默默将自鸣钟扶稳扶正。
丫鬟不解她转变,因问道:“娘子可是要换座钟砸?”
“……”原婉然心头泛上一阵疲乏,摇手示意丫鬟退下。
下人走光了,偌大的房室一下子空荡荡的,隻余她形单影隻,隻得自鸣钟滴答响动。
偶然间她瞥见钟面玻璃留下自己的指印,举袖轻轻拭去。
她在别业孤身无依,又要防备众人,实在寂寞,忍不住和自鸣钟说起心里话。
“和造你的钟匠一样,我也是手艺人。”她喃喃道。
因此赵玦和丫鬟不将砸毁自鸣钟当回事,她不能。
她身为绣娘,明白匠人完成一件艺品所倾注的心力和感情,将心比心,不能拿旁人的心血出气。
她对当前困境实在无计可施,遂上床裹起被子和衣睡下。
赵玦再神通广大,终究不是大罗神仙,能将她肉身困在别业,困不住她心魂。她清醒时分身不由己,有家归不得,那就入睡。
睡中梦魂无拘无束,或许能回家一趟,见见韩一、赵野和墨宝。
从此以后,她除开吃喝洗漱、游园认路,便镇日卧床。丫鬟提议叫来百戏杂耍供她消遣,她置若罔闻,隻管埋头大睡。
如此过了五六日,一日原婉然在寝间床上面壁侧卧,闭目养神,期待入梦。
不防寝间一角地上,冒出一丝奶声。
嘤嘤……
那声音实在细小,她初时听见,还疑心自己听错,便躺着不动。
嘤嘤……呜呜……嗷呜……
不多时,地上奶声高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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