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的时间在六点十分,她直接去公司地下停车场找,见到了昨晚陪她去看医生的助理,助理打开车后座,她想见的人正姿态放松地坐着。
祁容敛双腿交迭,腿上搭着本财经期刊,单手翻着,听见动静时抬起眼看她,说道:“上来。”
她在后排坐下,目光逡巡着,寻找她的包,却哪都没瞧见。
【他不会私吞我的包了吧】
【让我想想那个包里面装了什么来着……完了,我的银行卡和新补的身份证都在里面。忍辱负重!姜梨,你要忍辱负重。】
于是姜梨软下了声音问:“三哥,你不会帮我拿包去养护了吧?”
这样机灵活泼的心声,可一点都不像是会被谭家欺负的小可怜模样。
他不急不慢地将期刊阖上,明明包就在车载储物箱里,却顺着她说的话说道:“是的。”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三哥,谢谢您,您对我可真好。”
【冷静,我要冷静!】
【早知道就不学那个刻意落下包的追人方法了,为什么我不提前把银行卡身份证拿出来,我真傻,真的】
车子缓缓地驶出了地下车库,光线霎时大亮。
后座的空间很大,只有两个独立座位,中间隔着一个扶手,她靠边坐着,姿态不免有些拘谨。
【我要靠近他一点点,不然我们看上去好生疏,一点都不像是所谓的未婚夫妻】
于是她上身稍微往身旁男人的方向挪了过去,可才动了两下,他就极为敏锐地察觉到了。
还不等姜梨说话,他朝她的方向俯过身,那楚河汉界的距离顿时消弭。
纵使这有些贴近姜梨刚才设想的画面,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了起来,眼睫连着颤了好几下。
【怎么突然靠这么近,完了,他不会这么快就爱上,想要强吻我了吧??这不合理啊,说好的外表花心实际纯情处男的设定呢】
【不行不行不行,我要坚决守护我的初吻】
姜梨脑子飞快地转动,在想要怎么礼貌地拒绝可能发生的索吻,下一秒,却见他长臂一伸,轻轻松松地扯出了安全带,从她身上绕去。
啪嗒一声,安全带将她紧紧地扣在座位上,姜梨又闻到了很淡的苦艾味。
他重新坐直身子,替自己也把安全带系上了,那条距离遥远的楚河汉界重新浮现。
见她刚才因为紧张而几乎要滴血的耳垂,以及那写着几分呆滞,和小白鲸越来越神似的样子,他眼眸泛上了极为愉悦的笑意。
他说道:“你刚才在紧张?”
“没,没有啊。”姜梨眼神难得有点飘忽,还是强装镇定地回望他的眼。
“那你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耳垂无缘无故充血的原因。”
“我耳朵红了?”姜梨不太信,觉得他肯定是又在骗她,往座椅中间凑过去点,透过后视镜找角度看自己的耳朵,还真的红得格外显眼。
“姜梨。”他缓声道,“车子已经在行驶状态,如果这时候突发撞击,你的脊柱会有断裂风险,如果还想要你健康的脊柱,那就坐好。”
他这时陈述的语气,像是浸润在上位多年才培养出来的习惯,还带着点教育的意味。
虽然这么听似乎有点受虐的嫌疑,但其实姜梨并不是很反感,她还挺希望有人能从为她好的角度出发,稍微管管她。
姜梨顺着他说的,靠着椅背坐得板正,还侧头十分诚恳地问他的评价。
“我现在坐得够好够标准吗?”
“很好。”他说。
姜梨满意了,俨然已经忘自己来拿包的目的,也忘了询问这车子的终点去往何方。
两人没再聊天,姜梨下午在展馆那边忙得很累,靠着舒适车座椅睡着了。
祁容敛敲击计算机键盘的声音转小,低声命司机将空调温度调高,瞥了一眼那安静到近乎乖巧的睡颜。
居然敢毫无防备地在他的车上睡着,是真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吗。
只是很可惜——
他从来都不是。
车子在距离谭家不远的地方停下。
“姜梨,该醒了。”
姜梨的睡眠一向都比较浅,耳旁隐隐闯入一道优雅低沉的男声,瞬间就从昏沉的梦境中脱离,困乏地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她怎么会在车上就睡着了。
“到了?”她声音迷蒙地重复,泛出了一颗晶莹的泪珠,眼眸迷茫地望向了祁容敛,像盛了一汪能见底的清水,将他分毫不差地倒映进眼底。
祁容敛不动声色移开眼神,不再看那双过分明澈,叫人想私藏的眸。
她用了几秒的时间来清醒,窗外是谭家那栋冰冷的别墅,还不如这车内待着舒服。
想到这,忍不住又打了个小小哈欠。
【这个家……不对,这不是我的家】
【真没意思啊谭家人,一想到我这副身体居然有谭明海这种人的基因,就觉得恶心,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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