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沈初还是穿上了沈成延的衣服,是阿雨给他找的一套不怎么穿的。
钨丝灯泡挂在屋顶中间,无数密密麻麻的小飞虫围着这灯光飞舞。除了躺着的沈初,其余三人都没睡,李文东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时不时看着瓶内剩余的药剂,沈成延坐在椅子上在看医书,一旁是阿雨坐着个小马扎守在他身边。
挂的盐水挺见效,两瓶下去沈初已经转成低烧了。终于,半夜的时候人醒了。
沈初缓缓睁开双眼,头顶的灯光晃了他一下,入目是陌生的环境。
“成延哥,”他声音沙哑的冲正在给他拔针的人喊了一声。
沈成延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小初。”
“我怎么了?”张口是嗓子的干痛,沈初问得缓慢,声音很小。
沈成延在针眼处放了个一小团棉花又贴上胶带,言语关切,“你发烧了,烧了两天。”
“你李大哥给你送来的。”
沈初怔了下,“李大哥?”
不等沈成延回答,一旁的李大哥出了声,他上前对沈成延说了句,“我来摁吧,你收拾收拾睡去吧。”一个眼神都没给床上的人。
高大的男人蹲在床前,四指托着沈初打针的手,大拇指摁在针眼处,垂着头视线落在沈初的手上,目光专注。沈初的手很漂亮,纤细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圆润饱满,修剪得很干净,透着淡淡的粉色。
“文东哥,”沈初闷闷地喊了一声。
床前的男人“嗯”了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李文东身上,昏黄的灯光下男人高挺的鼻梁更显得五官立体,轮廓分明,浓密的剑眉如刀削般犀利,整张脸刚毅俊朗。
沈初感受着手背上的力道以及掌心处传来的炽热体温,很烫,每一秒都过得如此漫长。他微不可查的蜷了蜷指尖,这样看起来他们像是在牵手
“疼了?”男人抬起头,低沉的询问声响起。
沈初紧张得差点把手抽走,以为对方发现了他的小心思。
“不疼,”沈初赶忙解释道,头都要摇成拨浪鼓了。
猝不及防的对视,谁也没有率先移开视线,只是看着对方。
沈初发现李文东的眼睛有些泛红,像是一宿没睡。宛如一潭终年毫无波澜的死水有了些许波动。
一个大胆的猜想出现在沈初脑海。
他该不会守了我一宿吧
正思考间,手上的触感消失,李文东抽回了手。
他站了起来,男人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许多光,投下的阴影落在沈初身上,看起来颇有压迫感。
“我给你倒点水,你缓一会我们再走。”
沈初傻傻地点了个头,他其实都没反应过来李文东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同意他的话。
男人似乎因为他爽快的回复有些高兴,嘴角轻微勾起,但很可惜由于他逆着光站,哪怕沈初的视线追随着也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神情。
愣了几秒后,沈初才反应过来刚才李文东说的是什么。
什么叫跟他一起走?
是送他回家还是跟他回家?
那住谁家?
他眼神错愕的看向男人离去的背影,又愣在了那。
片刻,李文东端着水回来了。
水温刚刚好,沈初捧着水杯乖乖地喝水,一边偷偷看李文东,他还在思考刚才李文东说的话,很想问一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想喝了?”李文东看着呆愣的沈初问道。
“啊?”沈初回过神来,“没有。”
“嗯,”李文东点了点头,声音低沉,“你要多喝水。”
白净的小脸稍微恢复了点血色,看上去有了点精气神,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揪着毛,让人想伸手抚平。李文东捻了捻手指,目光下垂。
“不想喝了,”沈初摇了摇头,看向李文东,眼神间有些忐忑,像是吃不完饭的小孩。
但是小孩可没他会撒娇。
见李文东不为所动,沈初撇了下嘴,又说了一遍:
“真得喝不下去了。”
李文东拒绝的话堵在喉头,怎么也开不了口。
“喝不下去也得喝~”房间里响起阿雨的声音,他学着沈初方才的语调回复他。只不过这语调比沈初要夸张十倍罢了。
“成雨!别学我说话!”沈初一下炸了毛,冲着一旁贱兮兮的青年怒吼道。
“好了,”沈成延率先说话,对着成雨无奈地说,“别逗他了。”
继而又哄着沈初说,“就剩最后一点水了,小初你也喝了吧。”
“刚退了烧,就得多喝水,补充水分。”
“是啊,”成雨在一旁见缝插针,“赶紧好了,可别再让我哥大半夜的睡不成觉在这陪你。”
“你少说两句吧。“沈成延冲着成雨“啧”了声。
“听话。”男人低沉的声音在沈初头顶响起。一句“听话”似乎带着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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