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真正在上位者的安全区里生活的人,总是有恃无恐。
傅温文从头装到尾,半点没有透露出来情急之色。
他话语温和,暗含轻佻地蔑视着,将陆周月的所作所为比作孩子的游戏,用居高临下的姿态笑她的不自量力。
陆周月垂眸看着他细长如玉的手指,在半空中停留了很久,他有些遗憾地说道:“看来是不想。”
“没关系,你还没吃过饭吧?要不要跟我一起?”
他含着笑,像是在招呼朋友。
陆周月听出了挑衅的意思。
那一瞬间觉得他真是恶心透了。
她一早就知道,每个人都会有一张面具,什么时候带上要取决于这个人所处什么场合,有什么需要。
而傅温文这张面具都焊在脸上了,确实让人分不清。
所以纵使他当年坏事做绝,可还是会有大把大把的人夸他是良善之辈。
教室里正午的阳光将房间分割成明暗两面,傅温文就站在这分割线的中间,阳光将他的影子笼罩在她身上,又藏在暗里。
陆周月后退了两步。
傅温文挑着眉,跟逗弄似的问道:“不要吗?那我就先行一步了,你自便。”
他抱着文件从陆周月身侧路过时,并肩而立,忽然垂头看向她的肩膀:“这里有点褶皱。”
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刚要触碰陆周月就就看她闪着肩膀躲开。
傅温文轻声叹了口气,笑出了声,一种看穿一切无比得意的笑声。
他个子高,文文弱弱的,平日里总是弱不经风的模样。
陆周月侧着脸看他,下一秒傅温文俯身低头,跟她对视着,距离有些近,从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十足。
他笑容收敛着,认真道:“你很怕我。”
“真奇怪。”
他只是想说这些,不需要任何无力的辩驳。
只剩下陆周月,她僵硬着身体。
傅温文并没有说一句重话,也没有做出来过分的事情,可是她没由来感受到了压力。
抛开上辈子的事情,傅温文也绝对是她不会想要打交道的人。
可事情已经变成了一团乱麻,理不开,剪不断。
陆周月摸出来手机,揣摩了片刻掏出来手机跟人打电话。
“喂,叔叔……我是周月,叔叔明天有空吗?上次您送了我礼物,我一直想要怎么回礼,上次看叔叔的表有点旧了,刚好前两天得了一款劳力士,觉得很适合叔叔。”
“怎么会是破费呢?男款的我也带不着,放着也是放着。叔叔怎么着也是瞧着我长大的人,跟我客气什么。”
“嗯,我这段时间想吃粤菜。不如明天就约在粤香坊吧?还麻烦叔叔放学的时候接我一下了。”
陆周月挂了电话才晃晃悠悠往食堂走。
靳行之一个人一桌,不远处施良也自己坐了一张桌,低着头摆弄着手机。
原本关系好的不行,如今两人之间跟隔了一条河似的。
陆周月一句要吃虾,靳行之把餐盘都剥满了,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她往靳行之面前一坐,就看他一脸厌烦地抬起头,看清了是谁又眉开眼笑起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这饭都要凉了。”
靳行之把盘子推过去,扯着湿巾擦了擦手:“都是你常吃的几样,要是冷了我再去买。”
陆周月不太喜欢在餐厅换花样,要吃什么就总会一直吃下去,只要有点心的人就能发现。
他把手擦得干干净净又忙着问:“傅温文都跟你说什么了?我能知道吗。”
“没什么。”
陆周月动了筷子,说道:“通知我被学生会开除了。”
靳行之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安慰还是该笑,犹豫了半天就听陆周月说道:“明天我有事情,晚上你自己回去。”
“跟谁?”
他登时间就皱了眉头,没把那句“不会是跟傅温文吧”说出口。
还好不是这个答案。
他可能太敏感多疑了。
陆周月没瞒着他:“之前的卢书记。”
靳行之这才又平和了下来:“他前段时间不是升了吗,不过听我爸妈说他手里的实权还没之前多。”
陆家有事情的话,怎么也不能找到他身上吧。
“私事。”
陆周月吃饭的时候也很文雅,饭粒从来不会从筷子上掉下来。
不等靳行之再有疑问,她就说道:“上次他送了我一件礼物,我回个礼。”
“礼比较重。”
靳行之还是想不明白。
这礼能有多重,还要麻烦陆周月亲自回礼的。
不过他倒是知道她食不言寝不语,没有再多问缠着他说话,就看她安安静静把餐盘里的食物吃的干干净净。
“你记得我带回来的小贝壳吧?”
靳行之没话找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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