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说,“你刚才一直在呻吟,哼哼,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我做梦了,结果我醒过来的时候,你正好喊了一句,什么灰飞烟灭,你梦见什么了?”
余烟先是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把许意的手拿开,说:“你睡觉把手放下面,睡着后,如果心脏被压着,容易做恶梦。”
“啊,是吗?谁给你说的。”
余烟闭上了眼眸。
具体是哪一年,她也忘记了。
反正是个夏天,随便在什么干净的地方一倒,就能睡午觉的季节。
她在宁山凌镜尘的禅房的地垫上平躺着就睡着了。
刚睡着,就感觉到手被轻轻拿了起来。
睁开眼睛时,就对上了男人温柔又好看的眼眸。
她好喜欢他那双眼睛。
比春日的骄阳还令她觉得温暖。
然后他对她说,“睡觉把手放一边去,不要放在心口,会睡不好的。”
噩梦带给她的疲累还没缓解好,她依旧懒得给许意解释,“以前不知道谁说的。”
接着,她才认真道,“我刚才梦见,凌祈安掐着我的脖子,要杀我。”
许意顿了下,“这也太离谱了,他那么喜欢你……你应该梦见他来看你才对。”
余烟却淡淡道,“他不会来看我的,他现在应该赶着去投胎。”
许意:“……”
黑暗中,余烟瞥起了嘴,那隐匿在黑暗中的表情上写满了晦气。
由此她把许意赶去了一边,“我们在一起睡不好,各睡各的!”
半夜,人做梦哼哼也是怪渗人的,许意也就乖乖的自己去睡了。
许意晚上吃了点她带来的药,是治疗精神问题的,里面有助眠的成分,哪怕她睡眠浅,但醒来再入睡还是很容易的。
她又很快睡着了,但余烟却死活都睡不着。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
余烟在床上躺了会儿以后,悄悄起身,去了书房。
那是凌祈安的书房。
里面什么都没动过,那书柜上,除了摆着他过去常看的书,还有他比较喜欢那一堆手办,以及他和他各种朋友们的合照。
更甚者,书房书桌的正对面,还放着一张,凌祈安在十八岁时拍的写真。
盯着那照片看了片刻,余烟又去了她从未用过的厨房,从里面拿了几瓣儿大蒜,照着凌祈安的脸狠狠砸了上去。
过去,她在村里,也经常听老人们讲点稀奇古怪的事情。
都说,那些不干净的玩意儿,是怕大蒜的。
爱恨
可是把那蒜砸出去以后,她看着十八岁的凌祈安那笑得阳光的脸,眼睛红了。
而思绪,也慢慢拉长,回到了三个月前。
白的令人绝望的病房内,各种医疗机器的声音发出短促的声音。
那样的声音下,又有不少人低声的啜泣。
病床上躺着的青年,脸色已经白的像一张廉价的纸,发着灰。
她站在病床上,回忆着他过去那好看的模样,口腔内也苦涩的厉害。
不刻,鼻子突然酸了下,她也没忍住,掉下了两行眼泪来。
“烟烟。”病床上的青年发出了低哑又虚弱的声音。
就像是从死神手里,呼吸着能活命的氧气。
“嗯。”虽然她流泪了,但声音却很平静。
凌祈安努力的掀了掀眼皮,此时他的双眼已经不如过去好看。
眼窝变得很深,就连黑眼圈,都是泛着紫色的乌青。
瞳眸盯着她,剧烈的颤动。
就像一只快要没墨水的笔,想利用最后一点墨水,完整的描摹她的样子。
良久后,凌祈安开了口,“奶奶,妈,你们和别人先出去会儿,我和烟烟说说话。”
音落,他的家人便都安静的离开了。
听到门关紧的声音时,凌祈安又说,“袅袅……”
她马上道:“别叫我袅袅,这不是你该叫的!”
凌祈安勾起唇角,“好,烟烟,你出去看看,看有没有人偷听。”
意识到他可能是要说什么重要的话,她抿着唇,打开门看了眼。
明娥她们都在病房外三米远的地方坐着抹泪。
她把门再次关紧,走到床边坐下,“没有人偷听,你要和我说什么?”
凌祈安抬起了手。
过去那弧线好看,肌肉紧实的手臂,此刻却瘦弱不堪,成了皮包骨头。
他抬起那手背上满是针孔的手,想触碰她的脸。
明明他们之间的距离,他是够不到的,但余烟还是嫌恶的往后探了下身。
“嗵”的一声,凌祈安那手重重的跌落在了床上。
“你那么恨我?”
“我为什么不恨你?”她盯着他,“你都要死了,你却要娶我?为什么?”
“喜欢你啊。”凌祈安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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