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段博文收到消息匆忙进城时,坊间已经言之凿凿段茂彬命根子被断,以后不能人道。
他一进府门便听得自己老母亲在主厅里哭得昏天黑地,直呼自己连曾孙都还没抱上呢。
紧接着又捶心肝地骂人。
段博文眉心直跳,脸色阴沉。
他虽是近来痴迷于修道炼丹之术,但到底是亲儿子,且还是唯一的亲儿子,发生这样的事,以后他老段家可能就要绝后了。
他连忙去了段茂彬的院子。
府医正在房间里为段茂彬上药,后者还昏迷着。
段博文匆匆看了几眼,眉心拧得更紧。
这些伤,几乎可以说是下了死手,且最重的集中在下半身,分明就是想让段茂彬下半辈子站不起来。
一看就是寻仇来的。
段博文眼神发沉,揪住管家的衣领,喝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管家战战兢兢,将今早发现段茂彬的过程说了一遍,又让跟在段茂彬身旁的小厮进来。
但那小厮昨夜压根什么都没看到,且对方根本没出声,他只能判断出对方是一群人,且还是一群魁梧大汉。
除此之外,什么线索都没有。
段茂彬好流连于青楼妓馆,以前整夜不归的情况也有,因此昨夜他没回来,府里的人都没当回事。
却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最终,段博文只能去京兆府报官。
京兆府尹齐子安倒是接下了这个案子。
段茂彬被打成这样,自然是要往结仇结怨的方向调查。
但查了几日,却毫无进展。
不是齐子安无能,也不是京兆府不出力,而是因为——
段茂彬以前得罪过的人,太多了。
光是在青楼妓馆与其他花客发生过的大大小小冲突就数不胜数,更遑论还有那种口出狂言,招惹同为世家子弟的勋贵公子的事例。
就这些人,这次段茂彬出事,他们可没少在背地里落井下石。
现在酒楼茶馆的话本子已经编到段茂彬是生来无能,所以多年来只敢纳妾不敢娶妻,常流连烟柳之地只是靠着药物在支撑脸面罢了。
总而言之,齐子安带着人劳心劳力地查了多日,却仍旧没有半点收获。
——
承安王府。
苏珞浅坐在院中凉亭,垂眸品茗,听着泽兰打探来的消息。
她讲得绘声绘色,末了哼了声,“那段茂彬真是活该,现在是墙倒众人推。”
苏珞浅杏眸微敛,心间激荡。
她倒是没想到,陆璟肆居然会让人下这么重的手。
不仅毒哑,还让他下半辈子站不起来。
各种意义上的站不起来。
一起做过坏事的关系
齐子安查了多日,案子却始终未能有所进展。
段博文怒不可遏,但又不能明着朝京兆府发火。
于是今日,他数着时候守在宫门外,一看到陆璟肆下朝出来,便急忙迎上去。
陆璟肆一身暗紫色官袍,头戴玉冠,肩背挺拔如松,看到段博文时,眉梢微挑,面上一派自如。
段博文上前作揖,厚着脸皮开口道,“陆大人,今日大殿上,圣上可提及吾儿被伤一案?”
陆璟肆单手背于身后,睨他一眼,这才答道,“此案由京兆府齐大人负责,文昌伯找错人了。”
段博文见他要走,连忙摆手,“没找错人,没找错人。”
他瞟了几眼宫门处,这个时候,有不少官员陆陆续续往外走。
抬手一请,示意道,“陆大人这边请。”
陆璟肆倒也从善如流地跟着段博文侧行几步,便听得他说,“京兆府查了多日,却未见半点进展”
“老夫这、这不是爱子心切么,不知此案能否交由典狱司查探?”
陆璟肆沉声道,“文昌伯无实职,如此置喙京兆府,实在不妥。”
“哎”段博文心头一颤,舔着老脸继续说道,“老夫失言,还望陆大人海涵。”
“但我儿遭此毒手,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如此嚣张行径,陆大人难道要任由此等宵小继续为非作歹么?”
陆璟肆眸色骤厉,“典狱司非命案不管,非圣上亲授不接。”
他冷嗤了声,“不知文昌伯所求之事,属于哪一种?”
典狱司直属于天子管辖,断的是大案要案,查的是满朝文武。
言下之意便是,除非段茂彬死了,不然这事他不可能管。
段博文被他这么一噎,实在找不出别的话,只能愣愣地看着陆璟肆离去的背影。
可他心有不甘,转而又进宫,一路到了崇德宫。
但他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
管事大太监从乾正殿出来,低声道,“文昌伯还是请回吧,陛下正忙着呢。”
段博文面露难色,“公公,劳烦您代为通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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