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已无实权。但那孟元帅可不一般。”“他来后,立时便将方才攻下的饶州拱手让还给符将军,兼之予以兵权,命他好生治理民生。这位孟元帅年少有为,其名开平,名如其人,正是个开疆拓土、攻无不克的奇男子……”“奇男子?”话音未落,那女子竟切切追问道:“怎么个奇法?”说书人眼看勾起了她的兴味,便四周张望一番,旋即刻意压低声音道:“不瞒姑娘,这可是老头子我多方打听来的——听闻这位孟元帅非同常人,不好女色,好男色……”“一派胡言!”那女子豁然起身,怒极道:“先生这昏话万莫再言!尽是无稽之谈!”她便是染了怒意,也不忘客气尊称他,想来是家中教养极好的。说书人见状也有些脸热,暗暗后悔不该兜嘴向外乱传,但他这话也不是全无依据,便干脆梗着脖子解释道:“我有一老友,在应天城内干些绸布酒水买卖,凡有热闹的红白喜事没有不知的。却说齐丞相的侄子成婚时,许多人都传言新娘子原该是定给孟元帅的,偏那孟元帅死活不肯要。”“丞相夫人不知为他张罗了多少桩亲事,他一桩也不肯应,反倒是日夜躲在军营里头。岂不怪哉?常与之作伴的唯有两位小将军,一个是丞相义子,一个是赵元帅的小舅子,此二人皆容貌俊美……”
师杭无论如何也听不下去了,她又从袖中掏出几张交钞来,利落拍在条凳上,冷声道:“先生收了这钱,莫要再向前行了。投奔亲友也好,应天养老也好,只要记着一条——祸从口出。所谓断袖之癖的昏话不可再同他人多言,否则必有杀身之祸。”说书人都快看呆了,还不待他应下,师杭却转身就走,连半刻都不肯多留。她一鼓作气上了道边的牛车,放下帘子后便揭开帷帽,赌气丢在一旁。戴着斗笠赶车的燕宝见她面色不愉,探头进来关切道:“小姐这是怎么了?谁招惹您了?”师杭也不明白自己是在跟谁赌气,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只觉得心烦意乱,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却无处可说。多没道理,不过是背地里的谣传,孟开平此人名声如何与她何干?师杭暗暗啐了自个儿几句,竭力平复了叁分怒意,方才违心地回了句“无事”。她以为能躲得过众人的追问,抬眼却又见张缨正笑吟吟地觑着她。“自徽州至江西,这一路行下来,满地界都是孟开平的政绩。方才那茶婆还跟我称赞红巾军有良心,不掳不淫,不似陈家军一般凶恶。阿筠,你说若当真到了鄱阳,见到了符光,他会不会让你再对孟开平有所改观呢?”“有良心?”然而师杭依旧冷着脸:“他们不过是收买人心罢了。”张缨知晓她内里早就纷乱如麻了,便有意添上一把火,好教她早下决断。“当前局势看来,张士诚偏安一隅,自守虏,不足虑。友谅劫主胁下,名号不正,地据上流,宜先图之。”张缨逐一分析罢了,缓缓道:“待陈氏灭,张氏势孤,一举可定。然后北向中原,王业可成也。”闻言,师杭难以置信地看向她:“阿缨,难不成连你也要投去红巾军?”张缨并没有立时否认,反而十分平静道:“若等齐元兴大业既成再投,怕是不妙。”师杭几乎要被气个仰倒:“好!好!你若有此意,那咱们便在鄱阳分别罢!”月前,一听闻孟开平攻下了饶州,她们便急匆匆赶来。眼下四方战乱,原想等有了确切的消息再动身寻亲,可寄给符光的信长久无回音,师杭想,也该是时候了。这么久过去,绿玉与师棋若能到此早该到了;若不能……是生是死,总该有个结果。这厢,师杭正在气头上,眼见着扭头便要收拾行囊下车。张缨只好起身拦住她,无奈至极道:“真是大小姐脾气!怎么一谈及孟开平,你就晕头转向、自乱阵脚?往日那个灵慧机敏的阿筠去哪了?你也不细想想,我们苗人拢共才多少,如何经得起天下大战?”师杭仿佛刚被惊醒般睁大了眼睛,很快,她就意识到了自己方才有多么失态,只得又默默坐下,颓然道:“阿缨,我……我只是怕……”怕什么呢?怕再见到孟开平么?饶州城的大门已经不远了,这是近人情更怯啊。张缨掀起一角车帘,叹息着拍了拍她的肩,宽慰道:“放心罢,孟开平近来并不在饶州驻防,早去往别处忙了。饶州的政务与军务皆由符光掌管,另有个齐文正挂名在此,他并没见过你,一切只要小心便好。”……城门处,人来人往,卫兵照例拦下车马检阅。待轮到师杭她们,还不待卫兵出言,燕宝便先客气拱手道:“有劳小哥。咱们是苗寨人士,来此投奔,想求见符将军。不知可否通传一声呢?”“将军不在。”小兵直接摆了摆手,让她们停靠在一边:“有无旁的引荐?文书也成。”燕宝闻言面露难色,思量一番又道:“那再托您方便,咱们想求见李夫人,将军之母。”小兵闻言,难免诧异道:“老夫人她……去岁已然过身了。”听了这话,不止燕宝,连师杭与张缨都被惊住了。叁人一齐下车,正想再追问几句,却见那小兵一挠头提议道:“何苦来哉。不过我倒是可以回禀咱们将军夫人,夫人正在府中,你们可有什么信物?”师杭闻言欣喜不已,虽然她也不知符光是何时娶的妻、娶的谁,但她还是将装着碎玉并小笺的锦囊取出,郑重交与小兵道:“劳烦小哥辛苦一趟了。”说着,她又顺手将银子塞到他手里,叮嘱道:“事毕必有重谢。”小兵原也就是瞧她们不过是叁个女子,无依无靠,能帮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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