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了,哥哥。”章毓卿衝他笑了笑。
这一笑,把盛归心的眼泪都笑了下来,他伸手摸了摸章毓卿的脸颊,生怕眼前的人不过是他精神恍惚做的一场梦。
“你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盛归心感叹道。
一个多月前,他跟陆惟把河道下游捞个遍,什么都没捞到,谁能想章毓卿这么大一个人顺水飘过了三个州,跑到了豫州和徐州交界的地方,还是齐胜天的地盘。
章毓卿说道:“能捡回来一条命就不错了!好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现在已经是你们的舵主了。”
刚被救起时,章毓卿隻觉得困难重重,危机四伏,现在和盛归心杜景仪他们重逢,章毓卿顿时觉得心安多了,人生还是大有希望的。
“有你们在,我觉得我这个舵主还可以继续往上升一升。还有,佛母要选继承人,这里面我们大有可为。”章毓卿迅速切换工作狂模式,踌躇满志,一张脸上写满了我要干票大的。
盛归心坐到章毓卿旁边,语气担忧,“你这个人总喜欢冒险,你可知你这次出事,我有多……以前我们要报仇,但现在我们大仇已报,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章毓卿说道:“我知道,命要是没了,什么都没了。我以前觉得这里的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成气候,现在我亲眼见了,才知道以前的认识错得离谱。经过鬼门关前走这一遭,我有了一些想法,有一些必须要做的事。”
“你想做什么,我自然是全力支持的。”盛归心揽住章毓卿的肩膀,言语中轻视鄙夷十足,“只是这些齐胜天的手下,不是地痞流氓,便是江湖恶贼,规矩道义一概没有,我带你离开这里。”
章毓卿摇头,“你说的那些人是齐胜天拿来恐吓胁迫兵士的恶棍,只是很少一部分,真正大部分兵士不过是扛锄头的农夫。这些人上了战场也只是白白送命的炮灰。”
她注视着盛归心的眼睛,真挚的说道:“我想救这里面的大部分人,不然我和杜景仪他们见面时,我就可以离开了。”
被迫拿起兵器的人里面有太多像小树儿小芽儿这样老实巴交的穷苦百姓了,他们不应该死在战场上,成为齐胜天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和踏脚石。
“我倒情愿你没那么多善心,没那么大志向,就平平安安,稳稳当当的在家里待着。”盛归心感慨道。
章毓卿笑了起来,语气轻快,“可那样的人不是我。”
“你还没来过延县吧,我带你去城里转转。”章毓卿又说道。
延县渐渐恢復了往日的烟火气,红莲教占领这个地方后,章毓卿严令禁止士兵扰民,加上没了原来官府的苛捐杂税和欺压,百姓生活反而过的比以前还要好一些。
章毓卿叫了杜景仪一起,三个人走在热闹喧嚣的延县街道上,路上行人态度悠闲祥和,两边摆摊和商铺林立,很有几分繁华的前景。
路过一间茶馆时,三个人进去喝茶,恰好赶上说书先生一拍镇纸,开始了新一轮的故事。
章毓卿刚听一句就愣住了。
这说书先生讲的居然是陆惟领兵出征,不但将胡人赶出鹿儿卫,还斩杀了胡人皇帝,将胡人赶入草原深处,不敢出来一步的英雄事迹。
就是多了些艺术加工,把军事历史故事硬生生变成了神话传说,什么陆惟撒豆成兵,呼风唤雨,召唤雷公电母,画符设阵……
这么荒诞的故事章毓卿听的很认真,她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秋日的凉风从窗户吹入,吹起了她乌黑的长发,束发的红色发带随风飘扬,清丽的面容沉静中带着些许包容宽和的笑意。
盛归心低声问道:“好听吗?难道不觉得太夸张了吗?”
章毓卿笑了笑,“的确夸张,这说书的居然说陆惟打胡人先帝打了三百个回合,怎么可能?陆惟三招就够取胡人皇帝项上人头了!”
盛归心有些不是滋味,“你倒是对他有信心。”
章毓卿手撑着下巴,想象着要是陆惟本人来这里,听到这些关于他的神话故事,不知道那张冷峻的脸上该是何表情,说不定要扔下两个字“无聊”,不屑的起身拂袖离去。
可惜陆惟不在这里。
章毓卿收回思绪,对盛归心轻笑道:“他本来就很厉害啊!”瞧见盛归心脸色由晴转阴,章毓卿连忙补了一句,“你也很厉害!你一招就能把胡人皇帝戳死!”
盛归心无奈的笑了,揉了揉章毓卿的头。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盛归心大摇大摆的跑到齐胜天地盘上也根本没有避讳任何人。
事情很快传到了齐胜天耳朵里,不但有盛归心和王秋娘来往甚密,同进同出,还有延县越来越好的消息。
齐胜天眯着眼睛思索了半天,又派人叫来海公秀审了半天,得出了结论,一定是盛归心这个凑不要脸的仗着自己脸长的好,想来勾搭寡妇王秋娘,妄图抢先得到会製作铁榴弹的匠人。
对,一定是这样!只要有了铁榴弹,攻下再多的州府都不是问题。
想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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