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想让这些人血债血偿。
章毓卿说过,她不爱听人道歉,犯什么罪受什么罚就行了。他深以为然,假惺惺的道歉做什么?令人作呕,不过就是妄图得到饶恕的花招而已。
方墨叫道:“大人,若是夫人还在,必不会看着您杀这么多人的!”
尤其这些人还是陆惟的至亲。
提到夫人,陆惟这才算找回了一丝理智,愣住了。
几十个人一拥而上,总算是把长刀从陆惟手里夺了下来。
若不是陆惟这些日子心神俱疲,这些人还不一定能夺下陆惟的刀。
方墨向看守陆德文等人的士兵摆了摆手,让这些士兵把陆德文等人又押回了大牢。
陆惟颓然坐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脸。
方墨心里不好受,陪着他坐着,怕他想不开,便说道:“大人,他们说的那个门客好生奇怪,听起来装神弄鬼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陆惟没有吭声,不管是人是鬼还是仙,只要让他找到了,杀无赦。
又过了两日,方墨带着探子来报,说找到方芩了。
自章毓卿出事之后,方芩就消失了,他心知肚明出了这么大的事,尽管他不是幕后真凶,但也为章毓卿的死推波助澜,陆惟失去了爱人,跟一头髮疯的雄狮一样,绝不会放过他的。
端淑一定知道方芩躲在哪里,但不可能告诉陆惟,方芩是她仅剩的亲人了。
奈何方芩能躲,陆惟精心培养出来的兵也不是吃素的,找了快两个月,终于把人给找到了。
九月初幽州大地已经很冷了,秋雨淅淅沥沥的连着下了几天。
幽州境内,靠北挨着边境的一个村子里,方芩穿着青棉布长衫,打着伞,背着一根钓竿,胳膊上挂着一个篮子,匆匆走在乡间小路上,长衫下摆已经被泥水浸湿,呈现出一大片深色。
篮子里放着几样野菜,一条还在动的鱼。
屋檐下几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聚在一起,手里还各自做着针线,瞧见方芩后打招呼道:“秦公子,去买菜啦?”
方芩和气的笑了笑,“大娘好!”
“我上次跟你说的我侄女不错的很!我带你去她家见一面吧!”
“我外甥女也好的很!见我外甥女吧!”
方芩笑的尴尬,脚步飞快的跑到了自家院子,关上了门,把一众热心的大娘们隔绝在了外面。
村子里人本来就少,方芩这样模样清秀,性格讨喜又识文断字的青年才俊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一来就大手笔买了一个宅院,再打听到他有在此地长居的打算后,方芩就成了各位大娘眼中的唐僧肉,都想扒拉给自家姑娘。
方芩无奈笑着摇头,合上了油纸伞,甩了甩伞上的水,将伞立在了墙上。
伞柄下的水流汇成一股小溪流,沿着檐下铺的石板流到了院子里。
方芩弯腰将手臂上挂着的竹篮放了下来,正打算把菜拿出来的时候,动作突然停了一瞬,随后慢慢直起了身体,抬头看向了屋里。
陆惟背着手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
方芩叹了口气,“躲到这里,还是被你找出来了。”
外面大娘们七嘴八舌说笑的声音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紧闭的院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方墨带着数十人提着刀衝了进来。
看着这么多人,方芩乐了,双手一摊,“我武艺稀松平常,比不过你不说,就连方墨我都打不过,至于带这么多人来抓我吗?”
方墨看着还有心开玩笑的方芩,大怒道:“方芩,你简直丧尽天良!”
方芩收起了笑脸,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大人和夫人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害他们!”方墨厉声质问道。
方芩冷冷的说道:“事到如今,掰扯这些忒无聊了。不过是我赌输了罢了,高估了我们这位高光伟岸的陆大人心中龙椅的分量。要打便打,要杀便杀,我无二话!”
“夫人被你们害得殒命,你居然一点愧疚都没有!”方墨双目通红。
方芩脸色难看,一声不吭,半晌说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没想让她死。”
“凭良心说,我很敬佩她,她虽是个女子,却是一个心怀苍生的人。”方芩对陆惟说道,“可我也知道,她是绝对不可能答应屈居妃位的,我跟端淑隻想先哄住你,生米煮成熟饭,就算赶鸭子上架,也得先让你坐上这龙椅再说。你给她的信,我们把前几页烧了,隻留下了最后一页,是你让她筹措银两问寡妇买皇位的交代。我们只是没想到她性子那么烈,会直接跑去京城,我以为这事要暴露了,谁知道种种阴差阳错,到了今日的局面。”
方墨叫骂道:“你们别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大人好了!若是想为他好,怎么不去问问他想要什么?”
方芩嗤笑了一声,问什么问?陆惟一个本来有凌云志的大男人现在就隻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方墨,你就是个死脑筋的,你是陆惟的小厮,心却在章毓卿那里,你到底忠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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