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微微微皱眉,不得不说胡庸的这番话有道理,警方办案需要完整的证据链,只有销售记录是没法定罪的。就目前的案情来看,想要给买过刀的嫌疑人定罪还需要两个环节,第一,在买刀人活动的范围内找到找到这把刀,第二,通过鉴定技术确定这把刀就是杀害死者的凶器,大多数情况都是对比刀上的血迹或微物证,任何一环缺失都会导致证据链断裂。
但是反过来情况就不一样了,确定了凶器,那么接触过凶器的人一定可以划入嫌疑人名单, 再通过其他物证逐步排查,可进一步缩小范围,那么凶手一定没跑。但江微很快发现了其中的不足,这个假设成立的前提是,必须确定某把特定的刀就是凶器。
可是兰博刀只是对一面锯齿一面开刃的刀具的统称,具体是哪种类型还有待商榷,把市内所有销售名单都拿过来和现有证据范围交叉对比,那工作量也太大了,说不定姜兮明他们的排查就是停在这一步。
“范围太大,不现实,除非把全市警察都发动起来专门去找这把刀。”江微说:“话说回来,你单单一个人就能查出凶器的销售记录?”
胡庸笑的油滑,“哪能啊,我一个小小的记者哪认识这么多朋友,但我有自己的办法。”
“什么办法?”
“是,兰博刀种类多,型号,款式,尺寸不尽相同。你是不知道,我那朋友只给我拎出来几款刀,说是差不多,但我不是专家,差不多具体是差多少,我也没底啊,于是我就把他告诉我的那些刀全都买回来,在猪肉上做测试,一刀一刀刺下去,就为了找到能跟凶手造成的伤口一样的刀。”
“三个月。”胡庸伸出三个手指,“足足试了三个月,嘿,你猜怎么着,终于让我找着了。”
不知为什么,江微在听完胡庸的解释后,隐约觉得心里有某些念头呼之欲出,就像落在湖面的小石子,泛起涟漪,带起湖底的微尘,但小石子的力度还不够,须臾间涟漪重归平静,微尘落回湖底。在江微集中精力搜索脑中的念头时,那点灵感碎片瞬间四散无踪了无痕迹。
江微苦思不得,回到胡庸的解释上,说,“所以你确定了具体是那把刀?”
胡庸点点头,一脸兴奋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说:“不止。”
“找到买刀的店了?”
“嘿嘿,连同凶手买刀的监控录像也被我找着了。”
江微怔住,良久,试探性地问道:“在哪?”
胡庸嘿嘿直笑,话锋一转,食指中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不断搓动,“这不说嘛,我说了这么多有用的信息,你是不是也应该意思意思!”
江微心说,合着在这等我呢。
一开始刀的线索确实勾起了江微的兴趣,与胡庸的交谈也让江微有了些新的思路,但江微知道胡庸透漏了这么多,在这个节骨眼上打断,就像追了好久的电视剧卡在最高潮,明显是奔着吊人胃口去的。关于他口中所谓花费三个月的时间,江微仔细一想就觉得不现实,胡庸他一个记者,单单为了确定凶器造成的伤口会花足足三个月去验证?这三个月的时间,凶手并没有再犯案,胡庸一直咬着“割耳杀人案”,在当时看来是个结果不甚明朗的选题,胡庸这样急功近利的人会有如此耐心?江微持怀疑态度。
江微不动声色说:“你想知道什么?”
胡庸见他这么说,以为自己拿捏住了对方,直接开口道:“警方的嫌疑人画像。”
“那不现实,现在告诉你,你报道出去,那不是把警方的底牌漏给凶手了吗?要是凶手躲起来以后再不犯案,就永远没法抓到他了,更可怕的情况是他直接挑衅警方无差别杀人,怎么办?你给人赔命还是我以死谢罪?”
“这……”胡庸思索片刻,妥协说:“好,那我换个问题,你们现在查到哪一步了?”
“查到还没抓住凶手的那一步。”
“啧,小兄弟,我可是带着诚意来跟你谈交易的,你好歹也得拿出一点诚意吧。”
“警方的保密条款你应该不陌生吧,我能告诉你的都在新闻上。”
“嘿,你……”
胡庸见江微恢复了那幅冷冰冰的样子,似乎对自己提出的线索并不在意,他心里没底,但绝不想自己的努力就此白费,立马换了副笑脸说:“哎呀,都是为了早点抓到凶手,我才想着给你们提供线索嘛,你看我辛辛苦苦三个月,没有功劳叶t有苦劳,小兄弟,你透露一点能说的,让我有个想头也好啊!你看这都案发五个月了,凶手用刀那么利索,我这点线索虽说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
胡庸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响,因为他发现面前的人,前一秒还是一脸冷漠的样子,后一秒突然抬头直愣愣地看着他,目光灼灼,好像要在他脸上烧出个洞来。
利索。利索!
短短两个字像雷电一样击中了江微,对啊,凶手用刀那么利索,除了王欣欣,四个受害者皆被折磨致死,虽说致命伤在脖颈处,但身体上的刀伤并不致命,凶手是如何做到如此精准的?第一次犯案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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