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对她的操作啧啧称奇,两人私底下都在夸,对沈指挥使挑媳妇儿的眼光深表赞赏。
姜甯拿着绳子回到了放尸体的房间,趁着还没到吃饭时间边坐下来在自己的记录册上标注上绳子的长度。
等她填写完毕起身出去又想起早上跟范仵作碰过尸体后洗手的水盆还没倒水,于是又转到水缸那边去蹲下身把水给倒了。
就这么一个蹲下身的功夫,她发现水缸侧边还放着一个白瓷碗,正是那日她用来搓洗出朱砂的那个。
大概是那天验尸之后她随手把碗放在一旁,白衣们也不知道她这个还用不用索性就给放到了水缸边上。
但是那天她脱了手套是沈指挥使直接舀了水缸里的水给她洗手的,她并没有蹲下来用木盆装水搓洗,所以阴差阳错就把这碗里的水给忘了。
过了有四五天了,碗里的水已经蒸发了大半,朱砂在碗边上留下了一道干瘪的红线,碗里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水。
姜甯端起碗正准备把水倒在一旁的水渠里,阳光印射下来,水面上竟出现了一个小亮点。
“什么时候沾的油……”,姜甯嘀咕了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盯着那碗淡红色的水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身后响起脚步声她才转过头去。
沈君尧回来了,时均也在。
“看什么看得如此入神?”
姜甯把手里的碗递过去,沈君尧扫了一眼便想起来了,但他没发现什么异常。
“那日把尸体脸上的红晕放在水里洗了,光顾着看颜色和溶解度,倒是没发现有油点。”
沈君尧接过碗看了一下,倒也没看出什么特殊来。
“啊,险些忘了,我有新的发现。”
姜甯想起绳子的事情,随手又把碗放到了屋里的桌上,她给沈君尧和时均解释起高度的问题来了。
两人认真听了,时均还把绳子提起来比划了一下,他发现凶手举臂高度竟然比自己还要高。
时均是个北方人,身高虽然不及徐豪这个一米九几的大个子,但在南方来说也算得上扎眼的了,而凶手竟然比他还要高上一些。
姜甯对碗里那个油点还是有些在意,一开始她猜测是不是死者脸上的油脂被她搓落所以混在了水里,但她明显记得自己并没有完全搓掉一块红印,不过是在上面来回摩擦了几下,按理说应该不至于有油脂才是。
难道是朱砂里头的东西?
行动出真知,姜甯直接把碗里的水倒了,用小毛刷在尸体还没有腐烂的红印子部位擦了一下,动作尽量轻柔不触碰底下的皮肤,然后把毛刷放在水里搅了一下。
淡淡的红色依然很快就溶解扩散,水面上依然出现了油点。
确实不是脸上的油纸,是朱砂里自带的油。
姜甯把这个发现说了出来,时均都被她弄迷糊了,“朱砂里为什么会有油?”
沈君尧思考了几秒突然徒手去摸了一下尸体脸上的红印然后搓了搓,那红印子虽然干瘪了没什么延展性,但他指尖能感受到一些轻微黏腻的感觉。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将手指凑近鼻端轻嗅,眉头瞬间松开。
“是印泥。”,沈君尧给出了答案,“印泥也是用朱砂所制,只是在绘画所用朱砂的基础上还加了一些油使印泥保持湿润,吕柏章脸上的印泥用的是混合了花香的油,有一丝极淡的荷花味。”
姜甯在庆京的验尸房里也有一瓶印泥,看起来与她在后世用过的印泥是不一样的。
后世的印泥是用细密的无纺布包着一层结实的海绵,按下去会回弹,并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而古代这些印泥则不同,它是用藕丝做的,没有回弹性,用力按压之后就会留下印记。
“大人,我验尸的时候就说过,吕柏章脸上的红印边缘清晰很可能是凶手用手抹上去的,如果是印泥,凶手可能会留下手指按压的痕迹。”
沈君尧和姜甯的结论让时均立刻想起吕柏章的书房,书桌上笔墨纸砚放得随意,印泥就放在笔架边上,但并没有打开。
616 过于刻意了
如果凶手用的不是吕柏章家中的印泥,那这个带着荷花香味的印泥就很可能成为锁定凶手身份的关键物证。
林皓还在外头扩大范围盘查与吕柏章相识的人,沈君尧三人便给卫所的白衣们留了个口信直奔案发现场。
大白天的胡同里因为死了人很是安静,地面上的黄符被风撩起轻轻打起了旋,时均和门口看守现场的白衣打了个招呼,开门后直奔书房。
朴素的青瓷盒子里就放在桌面上,吸引着三人过去查看。
时均小心翼翼拿起瓷盒,先观察了一番确定盒子外面没有留下痕迹才将印泥打开,里头却没有发现类似手指按压的条状痕迹,只有方形的印章压痕。
他举起印泥闻了一下便立刻摇头,“这印泥只是普通的蓖麻油或者菜籽油,没有任何花的香味。”
沈君尧从他手里接过印泥,用手搓了一下也闻了一遍,确实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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