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啸川在离朝之前对宋夏的局势十分清楚,神宗在世之时,在王安石新法支持下,宋军一度强于夏军,北宋在熙宁五年一举收复河湟地区,拓边两千里,遏制了西夏的嚣张气焰。只不过此战耗费钱粮无数,也为旧党屡屡诟病。此后宋夏一直处于拉锯,相持不下,直到十年之后的永乐城之战,宋军大败死伤数万,想灭掉西夏的宏愿已成泡影。朝中也因此对新法愈加指责,可以说对夏的战略,一直是新旧两党用来争辩和博弈的一枚关键棋子。王安石死后,旧党复燃,如今在朝堂之上,的确是主和派占了上风,官家也在太后的重压之下,推进谈和。眼下若是有人要蓄意破坏宋夏关系,的确是死罪一条。从这点上来看,若郑夔手里捏的圣旨不假,那此人的确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齐啸川朝郑夔说着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贼看去,只见他瞪圆的双眼对郑夔怒目而视,如同要喷出烈火的猛兽一般。齐啸川问道:“既然此人已经在大人手里,你大可就地正法,轻而易举。又与齐某有何相干?”
“齐大人有所不知,虽然此人罪大恶极,但此人的父兄与枢密院章惇章大人以及尚书刘挚刘大人交好,下官实在是不想得罪两位大人,他日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官家着实是给下官出了个天大的难题。”
“所以你想假借我之手,去了结此人,这样既可置身事外,又可向官家交差?”齐啸川将郑夔的心思说了出来,见他满意的点头笑道:“齐大人真是一点就通,若你帮下官这个忙,那下官在太后和官家面前也自当替大人美言几句。大人为大宋除去心患,岂不是大功一件?想必官家和太后自然不会再追究大人归隐的过失。”
郑夔见齐啸川在犹豫不决,他走到齐啸川身后,抽出腰间的环首斩马刀,刷刷将麻绳斩断,随后将刀朝齐啸川手中一递:“齐大人,今日你若帮下官这个忙,事成之后,下官送你出邓州城,骏马一匹,五百贯盘缠已经备好,一日后你便可与妻儿团聚,如何?”
齐啸川缓缓伸出手,缓缓接过斩马刀,他想起自己的刀剑下,也曾祭有不少亡魂,可他不知是自己负伤太重还是什么,今天这斩马刀变得特别沉重冰冷。他眼前这头猛兽,满口鲜血,可要他杀这么一个被捆绑在木桩上的人,即便罪大恶极,他依然觉得心中惴惴不安:“郑夔,我不杀手无寸铁之人,将他松绑,与我一决高下!”
郑夔并不意外,伸手击掌数下,门口进来四名弓弩手,刷刷拔箭对准了那个要犯:“齐大人,下官尊重你的选择,你若不怕,大可解开他身上的绳索。“齐啸川果断替那人松绑,那汉子一双锐利的招子透过散发上下打量了齐啸川一遍,颇为意外,倒也不再挣扎,喘着气呆呆站在原地。
“给他武器!“齐啸川喝到,郑夔示意边上的一个侍卫朝地上抛过另一把斩马刀。那犯人弯腰一把抓起刀柄,两人迎面,才发现那大汉比齐啸川高出了足足半个头,只对视一瞬之后,齐啸川率先喝地一声纵身朝大汉冲去。那大汉脚上栓有铁链,行动不便,不紧不慢地提刃一挡,火星迸溅,齐啸川只觉那人气力颇大。他若想取胜,须利用行动和招式。他挥动长刀,朝大汉的手臂、腰间、下盘分别进攻,可大汉却以不变应万变,灵活自如地将来招一一挡回。
齐啸川手腕微转,刀身横过向斜上抽提,在空中划出一道长弧,向大汉面门劈去。那大汉猛地提起斩马刀,谁知不是去阻挡来招,而是平搭在对方刀脊之上,将齐啸川那一招顺势牵了过去,齐啸川反而一个踉跄向大汉左前方冲去,露出背后一大片虚空。大汉见势,刀身顿时一沉,向他后背袭去,可他用的不是刀尖,而是手柄,齐啸川背心被重重一扣,跌出几步。看来这一招是那大汉感激他刚才为自己求情松绑和送来兵器,故而没有下杀手。
齐啸川不敢怠慢,他将劲力传到刀上,翻刀再次向大汉右腰扫去。大汉回刀一挡,拍的一声,双刀相交,两人各自飞跳而起,刀身震颤,引得那刀柄上的铁环嗡嗡作响。此时大汉迅速进攻,招式开始由慢变快,越来越为凌厉狠辣,只见两人周身寒光荡漾。大汉右身高优势和泽厚的内力,斗了几十招之后,齐啸川突然左腿漏出破绽,被那大汉割破了皮肉,渗出鲜血。他迅速调整招式,一手握紧刀柄,一手横握在顶部的刀脊之上,朝大汉胸前疾攻而去。大汉瞳孔微缩,深吸一口气,迅速将自己手中长刀往身前一挡,架住齐啸川的来招,下一瞬,大汉伸出左手,反掌伸到齐啸川刀脊正中,五只手指挟住斩马刀的刀背,手腕一翻,硬生生用巨力将刀脊翻转,用刀锋对准了齐啸川的胸口!
齐啸川大惊,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个一招反客为主的古怪招式,可是他的反应也不慢,迅速探下身去,从刀柄底下钻过头去,然后重重伸出一脚,踢在大汉的小腹。大汉结结实实受了一叫,吃痛之余,将手中的长刀奋力猛挥,齐啸川发出一声闷哼,手臂和后腰中了两刀。他不顾自己的疼痛,在倒地之前,也反手向后狠狠砍出一记,那大汉的后背同时中刀。
还未分出胜负,眼看是个两败俱伤的残局。两人正蹒跚着要重新站起再站,突然听到有人大喊一声住手,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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