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尘见他不肯罢手,干脆手中又多运了三分内力,牵制住玄寂。口气也加重了几分:“师弟,今日在天下豪杰面前,不得丢了少林颜面!”玄寂听闻此话,右手稍稍一松,于墨霄接机反攻,双手一撑,一个翻身从崖边跃了回来,正好落在秋下真人边上。
他喘了一口气,暗暗心咳刚才好险,若是玄尘晚到一步,那便是要被玄寂推入这万丈深渊不可。此刻若再不趁热打铁,揭发他的种种恶行,怕他一旦挣脱玄尘的如来千叶手,自己又将身处险境:“方丈,不,卢昭义,我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当日在御剑派内和你里应外合,在黑暗之中痛下杀手,用铁莲子谋害季焕和魏无道的人,此刻也正在现场,而他就是你安排在商梁派的细作——玄机子!”
众人一听此言,无不立刻望向商梁派的坐席,刚才一时情急,秋下真人已经奔到了崖边,而此刻玄机子却和门下众人,依然坐在席上不曾移动。众人的目光之下,只见他一张宽大的国字脸变得煞白,两道横眉簇到一起,凝神屏息。他缓缓站起,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的玄寂,眼神中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只听于墨霄继续道:“之所以说他是卢昭义的另一个分身,因为玄机子就是卢昭义的亲生骨肉!”
:拂尘
观法崖上出现了一阵寂静,仿佛各大门派众人的思绪随着于墨霄口中吐出的最后那四个字在上空回旋了几圈又渐渐沉落。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比适才更加激烈的躁动。御剑派座上的沈之妍和段青崖坐于西首,只听得身旁各大门派的议论之中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玄机子是方丈出家前所生,因为自己出了家不便抚养,将他秘密寄养起来;有的说是玄寂和尚当腻了,干脆让儿子做了道士;甚至有的越说越难听,说玄机子根本就是玄寂和秋下真人的私生子云云,场面一度混乱至极。
于墨霄清亮的嗓音一声喝止,众人才又按耐住好奇听下去:“诸位且听我说。当年神宗皇帝留下的这个宝藏与一幅名画有关,这幅名画就是前朝画院待招郭淳夫的一幅《早春图》。大将军知道,要想找出宝藏,必须先得到《早春图》,可是此图在元祐五年就从宫中失窃,所以这些年来他费尽心思实施的计划的一部分就是寻找此图下落。
一月之前,我与林寒初追查《早春图》下落至均州,多方打探到此图的最后一次现身便是在承天教堂主方野鸣的家中。而出人意料的是,不日方野鸣在去年四月底死于家中,死前两日,玄机子曾登门拜访。一个商梁派的高手怎会与承天教的一个地方堂主有来往,并且如此隐秘?回到开封后,在下前往商梁派,并未将事情始末和盘托出,只是秘密拜访了秋下真人,好在真人信任,将玄机子入商梁派时的情形对我知无不言。据真人所说,绍圣三年,十二岁的玄机子拜入她门下,而当时引荐之人正是玄寂方丈。方丈当时说这个孩子是他路过所救,因为父母双亡,与少林派有所牵扯,不便投入门下,便请真人代为教导,并且在玄机子成年之前,方丈每年按时提供赡养所需钱粮,从未落下。真人,在下所说可有半句虚言。”
秋下看了看身边的于墨霄,又疑惑地望向玄寂,目光最后落在了此刻胸口急速起伏的玄机子身上,见他也同样向自己投来目光,心中不禁浮现出往日师徒二人之间的种种回忆。她略加思索,见崖上几百号人都望向自己等待回应,还是上前两步,点了点头,声音却一改往日的爽直利落,倒多了三分踌躇:“不错,于掌门说的都是事实,可即便小徒是玄寂带来交于我抚养,那也不能证明他们的亲生父子关系,此外,于掌门又如何能证明是小徒在二月十三日当晚,出手杀了季焕和魏无道?”她此刻落入两难境地,若帮于墨霄指认玄寂,那么势必玄机子也会遭殃,可他毕竟是自己养育了十多年的弟子,却如何能开口将他置于险地呢?再转念一想,若于墨霄所言是真,那么玄寂在她身边安插了这么颗棋子,这么多年她竟从未怀疑过玄机子的来历,真是细思极恐,可见对方心机之深。此番两种念头在瞬息之间从她脑海中拂过,不置可否,她最后且问了于墨霄一句,看他能否拿出真凭实据来。
“真人,我明白你此刻的心情,毕竟十多年来师徒一场。我相信当时天疏道长得知魏无道的背叛时也如你一般心境。可是所谓养虎为患……只怕还是尽早……”于墨霄后面那“铲除后患 ” 几个字并非说出,怕再惹秋下伤心。便转移话题:
“真人想必一定记得,去年四五月间玄机子师兄曾到过均州,不知道当时他是以什么理由告诉真人你要前往均州,但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是受卢昭义的指派去找方野鸣取一样东西。卢昭义贵为少林方丈,不方便随意进出均州,而这件东西对他来说却又无比重要,他必须要让一个绝对值得信任的人亲自去一趟均州。这件东西就是朝中丢失多年,令无数人为之颠沛,甚至丧命的《早春图》。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玄机子取到图之后,没想到方野鸣意外身故,玄机子受到牵连,被官府捉拿关入大牢。可是他没有等来卢昭义的相救,反而被自己的师父秋下真人所救,为了不暴露他是卢昭义细作的身份以及《早春图》的所在,玄机子回到开封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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