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城墙边上,在结伴的游人之中,凭栏而望的有一个中年妇人,她身形瘦削,穿着朴素,一人向东而眺,身后只跟一个丫头,提着篮子和衣服等候。丫头垂头丧气地望向地上的石板,似是早已厌倦了这美景,双手指间不自觉地来回摩挲,打发时辰。
良久过后,那妇人仍是一动不动,好似天上的那阙玉轮能与她言语一般,直到身后有两人走近,唤了她几声,她才缓缓回过神来,转过头去口中喃喃而念:“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古难全…”是苏子瞻的一首水调歌头。
“方夫人有礼。”来人一男一女,那女子貌若淡扫蛾眉,闲静婉约,男人身形挺阔,面容俊朗,眸似寒星。在朦胧月色之中,两人似一对璧人,正是于墨霄和林寒初二人。方夫人一时恍惚,曾几何时,她与日夜思念之人也一同站于这城楼上临月听江。
“你们是何人?”她面无表情地敷衍道。
“方夫人,我是御剑派掌门于墨霄。想与你打听一些关于方堂主生前的事。”因为林寒初的身份,她不便开口表露身份,于墨霄便以御剑派的名义来自报家门。
方夫人走近两步,端详了两人道:“御剑派?我亡夫有什么事情能让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感兴趣?”
于墨霄明显感觉到她的口吻中充满了对武林正派的不屑,看来这次会面并不会像他所想的那样顺利。他微微吸了一口气又问:“方夫人切莫见怪,实不相瞒,在下正在调查家父于中仁数月前的死因,其中涉及到一些线索,让我不觉追查到了均州,而这当中有一个关键的证物,是一幅前朝古画。昨日,我二人前往均州城内的黑市白鹿阁追查,却得知此画最后一次现身是在方堂主生前被他所得,故而今日冒昧来向夫人打听,你可听说过方堂主生前,曾得到过一幅名为《早春图》的山水画?”
那方夫人冷笑两声讽道:“你们武林正派的掌门被杀,居然来问我这承天教堂主的寡妇要线索,真是笑话。”
“夫人,此事事关重大,不仅牵扯到家父的死因,也关系到整个武林乃至朝廷的安慰,若夫人能以实情相告,墨霄没齿难忘,必定重谢。”说罢深深一躬。
那方夫人复又侧身,望着流淌的汉江之水:“我对什么武林正义没有一点兴趣,我夫君已死,我如今的心愿,只有替我死去的夫君报仇。”
于墨霄心下一凛,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林寒初此刻就在身边。他反问道:“夫人可知杀你夫君的凶手是何人?”
于墨霄从她的侧脸可以看出她深吸一口气,随后咬牙切齿道:“我此生只恨两人,一个便是杀我夫君的那个承天教女贼林寒初,若不是他我夫君就不会死;另一个便是那个臭道士,若不是他来找我夫君,他就不会惹上这些事。”
于墨霄与林寒初两人互望一眼,于墨霄迟疑了一瞬问道:“道士?夫人指的道士是谁?说不定我可以代夫人追查到此人?”
“凭你们?这道士神出鬼没,我也只见过他两次,前来拜会我家老爷。可是每次来都没好事。第一次是去年三月间,他来和老爷见面后,老爷便去了襄州,结果重伤回来。第二次,过了一个月后又来登门,而就在此后不久,林寒初那个女贼也找上门来,不想我老爷二日后失踪了,官府千寻万寻,居然最后在后院的一口水井里找到我家老爷的尸首。等把人撩上来的时候,模样已经…已经… “话语间,声音已经哽咽。方夫人深吸一口气,续道:“那后院正是老爷安排林寒初所住的,你说不是她这个杀千刀的做得好事,还能有谁?!”
林寒初心中不断回想,去年三四月间去襄州?莫非方野鸣是与这个道士商议之后,与人共谋铲除承天教的事情?此后在我去找方野鸣前二日,那个道士也凑巧拜访过方野鸣?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一年前的一些记忆,让人细思之下觉得惊恐异常,她慢慢抬头望向于墨霄,发现对方也以惊愕而紧张的神情看着她自己。于墨霄微微点头,两人心中同时浮现出同一个名字:玄机子!
只听于墨霄紧张地继续追问:“方夫人,据我推测,这幅画的去向和这个道士想必有着重大关系,我只想弄清楚,夫人有没有见过方堂主在去年三四月间带回此画?而方堂主死后,夫人是否在府中还见过此画?”
方夫人听于墨霄说这画与方野鸣的死有关,不经意间表情倒是关切起来,她t努力地回想,但还是缓缓摇了摇头:“先夫死后,我整理过他所藏字画,我很清楚,没有你们说的什么《早春图》。其它的,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即便方夫人并不清楚太多事情始末,但林于二人心中此刻知道,不能排除玄机子便是当时从方野鸣处带走早春图的人,而此次前来更让他们二人了解,玄机子和方野鸣都很有可能参与策划了承天教的灭门惨案!如今要赶紧回到开封,找到玄机子,才能进一步探知到真相。
两人正准备告辞之时,突然从城墙的通道上传来了踏踏的声响。林寒初一惊,听脚步声,起码有二三十人之多,且步调颇为整齐。须臾间这些人一一从城门口步履整齐划一地排开,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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