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中仁对林擎说:“林少卿,今日翰林画院失窃,官家特命我等来调查此案,敢问你今日午时身在何处?”
“哼,是调查还是栽赃,你们心知肚明。不错,今日我是去过翰林画院,但并不能证明图是我偷的。”林擎不看他二人,反而把头扭到一t边。
“林少卿,翰林画院的待招孙学茂说看到你当时在偷图,你还发了暗器打伤了他。孙待招,你不妨上前来指认一下,你看到的盗图之人是否就是林少卿?”
孙学茂畏畏缩缩地从后面走上来,他抬头看了一眼林擎,只见他怒目瞪着自己,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低下头,颤巍巍地说:“是他,没错。”
林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孙学茂哎哟哟地直叫唤:“放开我,放开我。”林擎呼喝:“你这个老头,睁眼说瞎话。当时你明明看到我和一个黑衣人在打斗,我手里哪里拿过画?”
卢昭义举臂拍在林擎肘上,林擎只觉一股浑厚的内力袭来,让他下意识地放开了孙学茂。卢昭义道:“莫要威胁证人。”
这时高金福也抢上前来:“不错,下午我奉官家圣旨去取郭熙的画,孙待招看到我时,说的情况一模一样,就是林擎偷的画,还有一颗铁莲子,是你当时使出的。物证确凿。哪来的什么黑衣人?”他说着,示意于中仁摊开掌心,赫然是一颗黑漆漆的铁莲子。
“哈哈哈哈,你们这栽赃的功夫也忒拙劣,林某从来不用暗器,更别说是铁莲子。”林擎鄙视地道。
卢昭义道:“使不使暗器一搜便知。来人,给我搜。”不等林擎等人阻止,几个侍卫便窜进林擎的宅院了,还有一个想前来搜林擎的身,结果被他两掌打倒在地。
于中仁上前一步,对林擎说:“林少卿,皇命难为,你若信得过我,也为了自证清白,还请让本官搜身。”
林擎迟疑了一会,见骑虎难下,哼了一声:“好。”
于中仁在他身前身后摩挲了一会,当靠近他衣领时,谁知于中仁瞧瞧贴近他耳朵,很小声地说了一句“找机会跑!”林擎的脑中如触电一般,愣愣地看了他一眼,但一瞬间他马上醒悟过来。看来今天真正要来抓他的是卢昭义和高金福,而于中仁是找机会暗示他叫他逃走。
就在此时,一个侍卫从前厅跑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启禀将军,在前厅找到一小袋铁莲子。”
卢昭义满意地冷笑一声:“这下罪证确凿。”
还不等林擎回答,突然听到后门口有妇人尖叫起来:“相公,相公救我。”
林擎顿时施展轻功,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跑到后门,两个侍卫正拦着林夫人和于妈的马车,不让他们走,林擎从腰间取下长剑,左边一掌一剑,那个侍卫摔倒在地。右边的那个马上举刀欲看下来,林擎架剑挡住,此刻只听见卢昭义率领手下已经朝后门冲过来:“给我统统拿下!”
林擎使出全部力气,挡开那侍卫的一刀,一脚将他踹倒。他朝林夫人喊道:“夫人,快,给我一坛酒。”林夫人从车里取出仅有的一坛高粱递给他。林擎往后门的石阶上撒去,然后顺手扯下挂着的灯笼,火苗瞬间顺着地下的酒痕燃了起来,堵住后门的去路。
林擎翻身上马,驾起车,飞速朝城外驶去。等后面的追兵把火扑灭,已经看不到马车的踪迹。
:破庙
几日后,林擎驾车赶到了唐州,眼看还有半日就可以到林夫人的娘家。林夫人这日精神不振,脸色发白,连日舟车劳顿,显然是动了胎气,于妈在她身下一探,惊呼一声:“不好,孩子要生啦。”
林擎坐在车夫边上看路,听到身后的动静,他估计按照马车的速度起码还有两个时辰才能进城,怕到时候林夫人已经等不及要生产了。眼下得赶紧想在路上找个隐蔽的地方,他四下张望,只见小路远处的林子里,有个破庙,他赶紧吩咐车夫驾了过去。和于妈一起把林夫人安顿到庙里。好在地方还算宽敞,他把车上带的铺盖全都铺在墙边的一张矮桌上,搀扶林夫人躺下。他自己就赶紧到外面找柴火,烧水准备。
林夫人动了胎气,痛苦难忍,林擎听见她撕心裂肺的叫声,几次想冲进门去瞧瞧,都被于妈拦在了门外。从早晨折腾到了大半夜,已经月上中天。林禽心中焦急,他怕点燃的火堆会引来追兵,可是产妇的身体,在这大冬天若不生火绝对熬不住。林擎只盼孩子能顺利降生,母子平安。他自从逃出开封后,不停赶路,已经好几夜没有好好合眼睡一觉了,他呆坐在门口的火堆边上,听着林夫人和于妈的喊声,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一不小心打起了瞌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梦里只记得自己拼命地和朝廷的追兵反抗,身上被砍了一刀,他的孩子也被卢昭义给抢走了,他突然听到于妈惊叫一声:“生啦,生啦!”他陡然从梦中被惊醒,一抹脖颈,触手湿滑冰凉,原来自己被噩梦惊出一一身冷汗。林擎提腿往庙里奔去,只见于妈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孩,在不住啼哭,哭声响亮。
“老爷,是个女娃。” 林擎看着孩子的笑脸,终于露出这些天来难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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