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懿洵见陈年没有出声,也不再纠结,起身给自己也倒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仿佛给自己灌溉的不是水而是力量之源,李懿洵再次坐下的时候,已经捋清楚了谈话思路:“陈年,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沉迷偶像剧的时候,抓着你和我看过几集《恶作剧之吻》?”
她也不在乎陈年到底记不记得,继续往下说:“我前段时间重温了一遍,男二启太问女主湘琴说‘看不到的爱怎么会是爱’。其实你的爱也是一样,没有上帝视角根本发现不了。”
“你给自己留够了随时全身而退的路,生怕自己在这段感情里不够体面,狼狈收场。”
李懿洵望向陈年,目光里满是悲凉:“我不是不相信你爱我,但比起爱我,你更爱你自己多一点。”
陈年无力地揉了揉眉心,并不赞同她的观点:“不是的,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不是所有人的爱都是外露的,我吝于表达并不代表我更爱自己。如同我信里写的,今后我会努力让自己直抒胸臆去表达一些情感,不会再遮遮掩掩。”
李懿洵却已经完全摈弃刚刚那个哭泣的灵魂,变得理智而锋利:“我不想要一直需要我去猜疑和揣测的爱,抛开你到底爱我的份量有多少不提,这次谈话让我发现我们其实没有那么合适。”
“不仅是你不会表达自己,我也会因为你的冷漠而放弃沟通和表达,所以这段感情里我们一直在内耗、猜疑、失望和逃避。这显然并不是一段健康的亲密关系。”
陈年并没有想过她会得出彼此不合适的结论,不甘心地摇头:“我们会克服的,我们能克服。”
李懿洵苦笑,笑容里有掩不住的失望与落寞:“陈年,我们已经经历过失败,消磨过彼此的爱意了,我已经不愿意也没有信心,再和你一起去尝试和克服了。”
“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陈年闻言却觉得很委屈,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睛更是发红,显得尤为可怖:“不,不应该是这样的,相爱的人不应该在一起吗?”
李懿洵的声音因为理智,而显得有些冷漠:“但如果一份感情,总是让彼此感到不被理解,感到痛苦,那么这份感情可能就不是太合适。”
“算了吧,陈年,我们放过彼此吧。”
“你会害怕受伤所以伪装自己,我也是普通人,我也会因为害怕受伤所以逃避重蹈覆辙的可能,我是真的没有信心和勇气重来。”
陈年将脸埋在手掌,他的痛苦即使经过遮掩仍然轻易显露出来。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稳定情绪,重新抬起头来,凝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我不同意,是你说我回答你的问题,就拥有重新追求你的资格。”他握紧了拳头,死死地掐着手心,强撑着说话的气势,“事在人为,我不会放弃的,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改变的!”
李懿洵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应对他,这一刻她突然深刻理解了“时不我待”一词,原来相爱是那么不容易,需要恰当的时机和合适的人。
然而真心永不可辜负,她犹豫半响终究是做出了回应:“随你,但我不会回应你的。”
陈年努力让自己挤出平时那种惬意放松的笑,语气里是强装出来的满不在乎:“没关系,我有信心,你一定会回头看我的。”
“我”
与他的嗓音同时响起的,是手机铃声,来自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李懿洵拿起手机查看,发现是本地区号开头的一个固定电话。
“这么晚,是诈骗电话吧?不然别接了。”陈年显然也看到了手机来电页面。
李懿洵却不敢不接,万一又是工作上的什么突发事情呢?她的那份工作现如今和易碎的鸡蛋没有区别,经不起任何一点折腾和意外了。
“喂,您好?”
电话那端是李懿洵爸爸的嗓音,说话语气急促:“李懿洵,你妈妈外出遭遇车祸了,赶快到深海市第三人民医院来!”
李懿洵的大脑一瞬间空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要说什么,就听见电话那端似乎有人在叫他“张瑞女士的家属过来一下”,他啪嗒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31
“狼来了”,这其实是李懿洵听闻家人住院时候,脑海里闪过的第一想法。
之前有一次家里人十万火急把她喊去医院,说是她爸爸生了严重的病,结果等她请好假匆匆赶往医院,才发现原来是她爸爸肾结石发作。但她弟弟和弟媳都不在,就只有她妈妈陪在诊室坐着。
她爸爸刚做完彩超确认完结石情况,医生看过片子后就让挂水止痛,后续自己吃药运动排石即可。
看见李懿洵来了,李爸爸捂着腰抱怨:“你怎么这么慢?我痛得人都快没了,快拿单子去缴费拿药。”
“弟弟呢?不是他送你来的?”她颦眉,对弟弟的不见踪影感到不满。
“你弟那工作不好请假,你弟媳要接孩子放学,你爸爸痛得不行,我就在楼下拦了辆的士陪他来急诊。”李妈妈瞥了一眼痛得整张脸皱成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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