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根本就不懂,不懂她始终没能走出原生家庭的阴影,她根本不愿意当扶弟魔,也不愿意搭理吸血虫一样的父母。
他从来就没有懂过她,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在她身上花过心思。
她再次想起陈年对她隐瞒他在日本的事情:“更何况我干涉过你家的事情吗?你凭什么替我处理我家的事情!”
陈年立刻想起他此行来日本的目的,因为理亏和愧疚,语气顿时软了下来:“好好好,捐了也不给他们,我回国就自己去和你爸爸要回钥匙!”
“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没有问你的意见就自作主张。”
李懿洵发现他语气的变化,见他迅速服软却完全没有要提起隐瞒的事情,更觉心灰意冷。
“算了。”她说。
陈年以为她不再生气,转而在电话里说些别的哄她,李懿洵一律“嗯嗯啊”地敷衍过去。
陈年见她虽然敷衍却没有直接挂电话,以为她没有那么生气了,他也就没再放在心上。
殊不知李懿洵其实说的“算了”的意思是“我们算了吧”。
陈年是在李懿洵回国一周后,拖着行李箱在深夜到家的。
明明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半,客厅却灯火通明。李懿洵正盘腿坐在他熟悉的位置,拼他之前遗留的那组“梵高星月夜”乐高。
她的头发用鲨鱼夹挽起,有几缕调皮的发丝散落在侧脸,为她漂亮的侧脸线条增加了一丝温婉。
“你回来啦?”李懿洵抬头打量他风尘仆仆的疲惫样子,示意他看地上已经完整的成品:“刚好,已经拼完了。”
“怎么这么晚不睡觉,有兴致拼这个。”室内的暖气开得很足,他脱掉了身上的大衣,在沙发上放松坐下。
“睡不着,起来喝水看到这个,就零零散散拼了一会。”
从李懿洵离开家之后,他就没心思再动过这组乐高。陈年在心里预估,之前剩余的进度大概需要花费一小时,所以她至少在这坐了一个小时了。
“那一会等我洗完澡,我们做点别的,助眠。”陈年面不改色地提出邀请,正准备起身去洗澡,却被李懿洵制止了。
“既然你有兴致做点别的,那我默认你今晚也很清醒。”
“我们谈谈吧。”李懿洵试图从地毯上站起来,却因为盘坐太久血液不流通,腿脚发麻跌坐回去。
陈年试图起身搀扶她,却被她一个摇头的动作制止。
他隐约觉得她今晚状态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李懿洵接下来的话很快印证了他的预感。
“我们离婚吧。”
陈年没控制住脸上的惊愕,不理解李懿洵深夜在玩什么把戏:“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没什么意思,想换一种生活方式。”李懿洵一边按压发麻的腿,一边轻描淡写地说出任性的话。
陈年望向她的眼神倏地凌厉,他没有办法接受这么一个荒谬可笑的理由:“李懿洵,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在公司辞职还需要给上司一个正当的理由,需要花时间做好工作交接,更何况现在是离婚!”
李懿洵同样用冰冷的目光回望他:“离婚的人那么多,有什么大不了的。”
“行,你要理由我给你!我们结婚是因为怀孕,结过婚后没多久孩子就没了,那么我们结婚的理由是不是就已经消失了?”
“当年早就应该顺势离婚,只是我们拖了那么多年。”
“而现在,是时候纠正错误了。”
陈年闻言激动得连眼眶都发红,他冷笑重复她的话语:“错误?我们花了这么多年时间是用来证明一场错误?”
“李懿洵,是你说你爱我,是你一遍又一遍地说爱我。”
李懿洵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倏地想起最近一次说爱他的场景:“床上说的话你不会真的相信吧?”
“更何况人类就是善变啊,我现在不爱你了不行吗?我每次问你爱不爱我,你只回我沉默,你如果不爱我,又凭什么要求我永远爱你呢?”
他瞬间面如死灰,面部甚至无意识地轻微抖动,过了一会想清楚什么兀然放松下来,低垂着眼皮喃喃道:“没有关系,不爱也行,没有爱的婚姻也能维系。”
“可我不想,我不想要一段两个人都不爱对方的婚姻。”
李懿洵觉得自己很可笑,连提离婚去质询对方爱不爱她,都得不到回应。
人非草木,皆能无情,他们相识相处了这么多年,她不信他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哪怕并没有到爱的程度,哪怕只有一分的感情,他也可以骗她有十分的爱,可巧舌如簧的他竟然连哄骗她都不愿意。
“我不明白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提出离婚明明明明除了之前吵架我们都好好的,我们两磨合很久,都很适应这样的婚姻和生活了。”
陈年一向冷静的大脑好像宕机,用理智去思考一段感情的因果,却根本思考不出结果。
感情是不能用理智衡量的,他应景的想起一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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