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灯后,卧室陷入昏暗,嗅觉和触觉反而更敏感些。
他们口腔里是同样的薄荷味道,身上的沐浴露、洗髮水味道也是同款。
宋晞想,这些所有清爽香氛的混合,大概就是家的味道。
今晚只关了一层窗纱,能看见窗外的城市灯光,也能隐约分辨出,挡住那些璀璨的黑色部分,是他们在春节前贴的窗花。
窗花里镂空着小蘑菇图案,是宋晞花了好几个晚上,自己用小刻刀刻出来的。
其实今年是狗年,各类这种新年装饰上,都应景地印画着狗狗的各种形象。
但宋晞是个窗花新手,只是突发奇想,想给他们的小家里添点节日氛围,又想弄点有纪念意义的,才着手做了窗花。
她哪会雕刻狗狗图案啊,也就只能挑自己擅长的小蘑菇入手。
那几天做得累了,嫌手酸,也会叫裴未抒帮忙雕刻。
两个新手,半斤八两地比着雕刻技术。
最后贴在窗上,虽然精细程度不足,也还挺喜庆的。
现在春节过去了,宋晞往窗户方向看了几眼:“裴未抒,你说我们的窗花是不是该摘掉了?正月都快过去了呢。”
裴未抒笑着拒绝了。
问他为什么不摘,他就说这不是挺好看么,你花那么多天做出来的呢,再多贴一阵儿吧。
这样挨着靠着躺在床上,聊着天,意识逐渐模糊
宋晞隐忍地打了个呵欠:“那到时候,可以直接换成喜字的了,喜字我们还是自己刻么?还是买现成的?”
“买吧,蔡宇川婚礼参加得多,他说新娘婚前挺累的,你看杨婷这阵子不也是难有消停时候么,别给自己揽那么多事情了。”
“也对”
“睡吧,明天逛街也是个体力活。晚安。”
“晚安。”
宋晞喜欢每晚入睡前,和裴未抒的这些对话,朦胧又温馨。
就这样侧靠在他身旁,两隻戴着素圈戒指的手交握着,慢慢入梦。
隔天晚上回家,裴未抒买了好大一束花,宋晞诧异地问他,是什么日子,怎么买了这么漂亮的花束。
裴未抒就把她抱起来:“哄你开心的日子。”
-
杨婷婚礼那天,天公作美,帝都是个超级大晴天,连片云彩都没有,气温也不错。
宋晞作为杨婷的亲闺蜜,又是伴娘团里的一员,全程穿了高跟鞋跟着忙前忙后。
切实体会到了刀尖上行走的感觉,累得脚踝都要断了。
可即便这样,看着闺蜜在臺上和周昂信交换戒指,互相说着“我愿意”,宋晞还是感动地抹了抹眼泪,假睫毛都快被她哭掉了。
杨婷和周昂信紧张了好几个月,婚礼办得十分顺利,且特别。
白天的传统仪式,是用来哄长辈们开心的。
到了晚上,杨婷和周昂信又开了场party,朋友局,是年轻人们的狂欢,还有舞会环节。
杨婷穿着闪闪小裙子在舞池中央跳舞,路过宋晞身边,一把拉起了坐在椅子上乐呵呵鼓掌、看热闹的闺蜜,把宋晞也带入了舞池。
而宋晞紧张兮兮,像逮住救命稻草,又拉上了坐在身旁的李瑾瑜,李瑾瑜又抓住了林愉
一个拉一个。
像在草原上篝火似的,形成了个大圈。
画点简单图案或是玩密室、剧本杀这种,宋晞还算在行。
唱歌、跳舞这类的,她实在不太擅长。
被拉进舞池也跟不上音乐节奏,只能照猫画虎,自创动作在人群里瞎晃悠。
party环节是杨婷自己设计的,特别符合她的性子,又疯又热闹。
到场的人还都要戴面具,乍一看,挺像电影里的那种假面舞会。
不过舞者们的舞姿,让人不忍直视,更像是康復中心
林愉不愧是舞蹈老师,跳得最美,在节奏里甩着长髮,特别有范儿。
就是她手里拉着的人有点不怎么行,哪怕戴着面具,都能认出那个同手同脚混在林愉身边的男生,是程熵。
周昂信今天特别高兴,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去了,喝酒有些上头,舞会开始之前,他就已经有些醉了。
杨婷不方便出入男洗手间,裴未抒作为伴郎团里最稳重靠谱的成员,扶着周昂信,陪他去了洗手间。
音响老师播放的是《a thoanddreas of you》,张国荣老师九十年代的一首老歌,很有种风情摇曳的味道。
宋晞跳得不专心,在音乐声里东张西望,没寻找到裴未抒的身影,却刚好看见程熵那副肢体不协调的鬼样子。
她五十步笑百步,仗着音乐声的包庇,掩着唇笑话程熵。
这一笑,她本就没有节奏的步子就更乱了,不慎踩到身后人的鞋上。
宋晞穿了高跟鞋,觉得自己笨手笨脚地踩下去,肯定还挺疼的,低头匆匆看了一眼,抬高声音,连声呼着:“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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