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晞鼻子一酸,揣着那个厚厚的红包,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在客厅里原地三转,也不知道该冲向哪个方向。
最后像个不倒翁,几乎是三百六十度地胡乱拜了,哪边都要九十度鞠躬去试试,还念念有词:“谢谢奶奶。”
秋天才通过了考试,涨薪又升职的女孩,在男朋友面前也会没心没肺,有种傻乎乎的可爱。
准备吃早饭时,宋晞追问裴未抒:“你真的梦到了么,还是随口那样说的?”
昨晚买回来的欧包和香肠都没吃,再煮一锅白粥,刚好可以搭配成早餐。
裴未抒拆开欧包的包装袋,放进餐盘里:“是真的梦到了,记忆还挺清晰。”
“那奶奶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
“还真有。”
裴未抒笑了:“老太太说让我对你好点,不许欺负你。”
宋晞又得一靠山,藏不住的得意。
她点点头,拿着空空的陶瓷碗递过去:“那你就该多听听老人言,过来吧,先把粥给我满上。”
这是2017年的12月30日,阳历年最后一天。
阳光实在好得过分,敞开一扇窗子,清新空气就柔柔渗透进来。
天气寒冷,商厦的巨幅看板展示着国际品牌的春季款服饰,街道仍然川流不息。
裴未抒撑着桌沿,先探身吻了宋晞的额头,才接过她手中的陶瓷碗:“行,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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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吃过火锅后,宋晞身上是带着微微汗意的,饭后图省事,想着出门就能钻进裴未抒车里,围巾、帽子一概没戴。
也许是吹冷风有些着凉。
吃早饭时,她就有些提不起精神,食欲也一般,欧包只吃掉半个,粥倒是勉强喝下去整碗。
宋晞捧着脸,蔫蔫地开口:“裴未抒,我好像是感冒了。”
这样说着,应景般,还咳嗽了两声,虚弱地趴在了桌子上。
被她依赖着的男朋友放下手里的东西,用消毒湿巾擦了手,才把手背贴在她额头,挺心疼地问:“好像有些发烧,冷么。”
“嗯,有点。”
裴未抒把敞开的窗子关好,又拿了家里的备用医药箱出来,用额温枪给宋晞测了测体温。
38c,果然是发烧。
原本计画在今天中午回长辈那边吃饭,裴未抒先把宋晞抱回床上,给她喂了退烧药片,才又分别给两家家长打去电话,说明情况。
两家的家长们口径一致,说是他们那边没有那么多折腾人的礼数,不用瞎讲究,病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好好养病,这几天降温,不要出门吹风,容易加重病情。
听说宋晞生病,裴嘉宁特地跑来探望。
过来之前,裴嘉宁去了宋家群家,把宋晞妈妈煮的菌菇汤带来一份,给宋晞和裴未抒喝。
裴嘉宁带着两大箱进口水果,人没到,电话先来了:“裴未抒,下楼接我,东西太重我自己拿不动。”
接人的苦力在后面搬着水果,裴嘉宁先风风火火上楼来。
见面裴嘉宁拥抱了宋晞,心疼地说她怎么每年这时候都要发烧,该多吃点好的补补,还拿自己亲弟弟是问:“是不是你苛待我们宋晞了?”
裴未抒笑了:“你是来探望病人的,还是来挑拨离间的?”
宋晞穿着家居服见裴嘉宁,人有些不好意思,但当姐姐的丝毫不介意,也不怕被传染,亲自进他们卧室,摆好了送给他们的扩香石,滴了新买的精油。
裴嘉宁想的周到:“这个是舒缓压力的,可以安眠,待会儿我走后,你好好睡一觉,听裴未抒说你上班也很累,搞不好是累病的”
“谢谢姐姐。”
“都叫姐姐了,还跟我客气什么?”
无意间看见床头的红包,裴嘉宁问道:“是元旦红包?裴未抒给你包的么?唔,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浪漫的嘛”
不知道该不该和裴嘉宁提起奶奶,宋晞只好去看裴未抒,见他点头,她才把昨晚裴未抒的梦讲给裴嘉宁听。
裴嘉宁是那种特别喜欢仪式感的姑娘。
哪怕元旦,她也要应景地换上一身红色连衣裙,头髮也挑染了红色,还戴着小灯笼样式的耳环,一身喜庆。
但听到关于奶奶的事情,裴嘉宁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紧绷,随后又垂头笑笑:“真好啊,我也想梦到奶奶。”
裴未抒说,没梦到也是好事,说明她最近谈的物件,没有过去那么离谱了。
不然老太太那么喜欢操心的性格,早就如梦耳提面命
姐弟俩互相开着玩笑,那些关于远去的亲人的伤感,也就淡化了。
虽然只是在表像上淡化。
宋晞还病着,勉强打起精神也还是没有平日活泼,裴嘉宁也没多叨扰,只聊了十几分钟,又匆匆离去。
走前,裴嘉宁叮嘱宋晞一定要好好休息,按时吃药,还拍了拍裴未抒的肩膀:“照顾好我弟妹,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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