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必须搬出去的时候,属于他的玩意儿不是一般多,怕下面人不精心,他得亲自盯着。
舒朗被人领进去的时候太子正在埋首处理公务,要做好这个帝国的继承人,非一句日理万机能解释。
尤其是太子,几乎没有任何个人时间,帝国的问题便是他的问题,他和帝国之间不分你我,没有公私可言 。
听到脚步声抬头,太子一指下手椅子叫他自个儿坐,舒朗乖乖坐了,东宫大太监便静悄悄的给舒朗呈上他喜欢的浆酪。
这位老人对舒朗的偏爱不言自明,舒朗也不知缘由,埋首默默吃。说起来东宫确实有好厨子好方子,这乳酪的味道他在外面从未吃到过。
正沉浸式暴风吸入呢,忽听太子来了一句:
“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舒朗手一顿,见太子正看着他。
遂放下勺子,认真道:
“往西北去过烈火国,往东北去了边境,这回想趁年轻再去南边儿瞧瞧。”
太子似是没想到舒朗的回答,意有所指道:“你舍得吗?”
舍得京城的锦绣繁华,舍得荣府的老太太,舍得母亲柳氏吗?
之前看这小子虽性子惫懒了些,到底是个心里有计较的,原以为这小子目标在京城,说科考便科考,考了就能过,谁知说放弃就放弃。
骨子里带着些狠呢。
还不错,并非那软绵绵没一点脾气,谁都能上来捏两把的。
舒朗明白太子的意思,只摇头道:
“玩儿够了自会回来,再去国子学读书也来得及。”
他就是想躺平做个纨绔,把上辈子没享过的福,没感受过的风月,全部补偿回来。
不想睡梦中便被拖入什么大人物的争斗中,沦为炮灰。
眼看京城因开海一事风云迭起,他哥又深得皇帝信任,这时候不走还等着被再卷进去吗?
他去南边儿打个“游学”的幌子,特意绕开泉州等地,一游三四年,届时该有结果了。
太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又拾起桌上折子,不耐烦朝他挥手:
“成日不着四六,也不知舒堂何时能有个帮手。”
舒朗嘿嘿一笑转身麻溜儿的滚了。
这话说的,他哥荣舒堂能有今日地位,很难说不是因为他势单力薄,家里除了拖后腿的亲爹,改嫁的亲娘,军中靠不上的外家,以及没一个有出息的兄弟姐妹,是个彻头彻尾孤家寡人的原因。
若是荣舒堂有朝一日羽翼丰满,拉帮结派壮大势力,皇帝还不敢这般放心用他呢。
他的不作为就是给他哥最大的帮助了。
舒朗决定不日便启程,越快越好,他这个远离政治中心的小喽啰都能感受到风浪下的不平静,若是真一个浪头下来,他可没有荣舒堂那份儿忍耐力,能成功活着从昭狱出来。
叫人给十三说一声,径直去了安乐候府。
安乐侯夫人柳氏在京城可是个传奇女子,如今小日子过的精彩,两口子在自家庭院栽种了许多牡丹,特意盖了花房,等到花开时节,遍邀京城贵妇小姐们上门赏花。
活的可自在。
舒朗到的时候柳氏正打发下人去厨下预备午食,见着舒朗很是高兴,摸摸脸又捏捏胳膊得出个结论:
“瘦了,受苦了!”
舒朗心说这或许是所有当娘的通病,他这是瘦了吗?好不容易把软绵绵的肉练出了点儿肌肉,不再是一步三喘的娇小姐身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柳氏可不听这些,叫了下人来嘱咐,让厨下再多加一道大补的佛跳墙,回头舒朗归家时带回去吃。
舒朗扶着柳氏落座,好笑道:
“我成日吃得好睡得香,真不用再补了,倒是大哥那儿,回头我拿去给大哥吃正好!”
柳氏闻听此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亲手将荣桥那不做人的王八蛋大卸八块,直拍桌子:
“万没想到那杀千刀的会这般狠心,为了宫里那母子两,压根儿没考虑过你大哥的死活,没想过你祖父祖母的一世英名,全都要葬送在他手里!”
好在这么多天过去,柳氏心里也调节过来了,缓声道:
“我昨儿过府探望你大哥,恢复的不错,人也有精神,福伯照料的很精心,听说你祖母也日日遣人去探望,娘也就放心了。”
知道大儿子出事那段时日,柳氏真是寝食难安,偏还不能做多余的动作,以免害了孩子,一颗心跟放在火上煎熬一般。
舒朗握住柳氏藏在袖中颤抖的双手,温声道:
“过去了,不是都说否极泰来吗?我瞧着大哥来日定然顺遂无忧。”
瞧柳氏展颜,这才低声说了南下游学的想法,当然对柳氏他实诚多了,直言:
“想出去避一避。”
柳氏沉思半晌,缓缓抬手,将小儿子额前碎发抚平,“避一避也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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