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在河对岸的村子,留在这边就说明未婚夫就在附近村庄,但如果花环沉下去……她没再说下去了,在胸前点起了十字。
伊万抱着花环却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但犹豫不决时往往还是会选择从众才不显得自己是个异类。
于是他也学着身边的姑娘们低头祈祷,他喜欢什么样的未婚夫呢?
高大、俊朗、健壮、富有、大方等等形容词一个接一个在脑海里冒出。
带着祈愿祝福的花环被抛到水里,不知道背后谁撞了一下伊万。
桥边湿滑,伊万脚下一滑就砸进水里。
来不及呼喊就见大大小小的气泡从眼前窜过,河水从身上的各种孔洞入侵,透心的凉意将他浸没。
扭曲的视野隐约能看到人们都聚过来指指点点,却没人下水。
为什么没有人下来救我!
挣扎中四肢都在抽筋,耗尽所有的力气后只剩手直直地向上举着,胸肺被冰冷的河水填满。
阳光被黑暗一点点擦去,伊万眼睁睁离白光越来越远。
忽地一呛,伊万惊得坐起,面前的池塘让他想起他还在宴会上。
身边递过来一杯沁人心脾的茶水,是管家。
伊万下意识就接过来喝,头脑还有些混沌,只记得做过一个梦,全然忘记了梦中经历。
扭头正想与管家说点什么,却冷不丁看见他周身一圈暗芒,再眨眼却是看不真切了,险些以为自己眼花了。
醒来天色已经暗了,远处宴会中心莺歌燕舞还正热闹,伊万庆幸自己没睡死过去险些错过舞会。
喝完手里的茶水起身后,伊万的尿意才后知后觉冒了出来,一摸肚子胀得都把合身的衣服撑变形了,这还得了!连忙离开池塘想找个上厕所的地方。
刚走到庭院外就看见有侍从候在那,伊万也顾不得什么贵族老爷做派端着不动先指使下仆去问,急急忙忙上前。
那侍从似是知道他要问什么,顺势接过他手中空的茶杯伸手给他指了个方向,示意般看了他身后的管家一眼。
伊万朝管家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跟来。
管家有些为难:“为您准备的衣服只有身上这套,得小心些,弄脏的话暂时难以找到替换。”
伊万随意点点头权当自己知道了,头也不回跟着侍从走了。
侍从带着他往楼上走,越走越僻静,直到走进一条无人的长廊。
空荡荡的走廊只隐约能听见点乐声,喧嚣的人声几不可闻,暗处的阴凉一下袭了上身打了个寒颤,踏在地毯上一丝脚步声也无,伊万开始后悔没让管家跟上来。
走在前面的侍从一路上也不言不语,面无表情像个沉默的傀儡,越往里走伊万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再也忍受不了死一般的寂静大声质问:“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想去厕所!”
“您跟着我来就是。”侍从回头看着他,姿态强硬,好似由不得伊万不答应。
隔着略为宽松的下仆衣服都能看出底下硬朗的肌肉线条,体型、体力他都比不过面前的侍从,伊万直觉不能再跟着他走但理智又让他的脚原地生了根。
他们两人站在原地谁也没动。
忽然,走廊尽头的门开了,尼古拉没穿那身华丽的袍子只穿着常服从里面出来。
见了尼古拉侍从尊敬地行了个礼称了声殿下,尼古拉挥手让他退下亲自朝伊万伸手邀请:“进来喝一杯?”
殿下!
伊万这才窥见尼古拉的身份,心下绽开了花,只有皇位继承人才有资格当得起一声殿下!巴结上了这位可比认识外面那些大小地主贵族们来得更加实在!
满心美滋滋地跟在殿下身后进了房间,连原本想要去上厕所都抛到了脑后。
进了房间才发现不只他连白天的胡茬男也在,正靠着丝绒靠垫晃着手里的酒杯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依稀察觉到瞧他的目光和白天大不相同,眯着眼从下到上打量,看得他皮肤上都要生虱子。
伊万记得关于他家的小道消息,只不过是借着母亲家族那边的势才趾高气昂,父亲早就把家产败得差不多,今天来宴会想来也是想讨个嫁妆丰盛的小姐回去。
顶着目光注视,伊万装作不经意地调整袖口的祖母绿扣子,再顺手把口袋里怀表的金链捋出来,“低调”地朝他炫耀下家底。
胡茬男别开了视线伊万便自以为对方认清了他俩能给殿下提供财力的差距,斗胜的斗鸡般挺起了胸膛。
背对他俩倒酒的尼古拉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暗中交锋。
等尼古拉转过身来伊万又切换成毕恭毕敬的模样,双手捧着酒杯哈腰接过,并补上了先前打好腹稿的自我介绍。
尼古拉侧耳倾听,他站在伊万面前足足高了他一个头多,微倾着头眼神也自然地落在伊万脸上,十足的专注。
这还是伊万第一次享受被上位贵族尊重的感觉,内心不禁飘飘然起来。
“表哥你跟他聊这么多做什么?磨磨唧唧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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