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陆家。
陆歧北脚步匆匆地从屋外快步迈进,所过之处微微带起了一阵风,家里的佣人很久不见他来老宅,更何况又是这样一幅气势汹汹的样子,于是一时间都没人敢上前问候。
他的气息有些急促,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只是问:“老爷子呢?”
在陆家呆了二十几年的冯姨这才站了出来,往书房的位置指了指,说:“少爷,老爷在书房。”
陆歧北提了口气,脚步就往书房去了。
书房里,陆振兴像是一直等候着。资料文件在书桌上散乱,摊满了原本整洁的桌面,他坐在书桌后,只是沉眸,像是在养神。
陆歧北一推门进去,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他不自觉一顿,在瞥到书桌上的纸张后,眼se亦顿了下来:“爷爷。”
他低沉的一喊声,使得老人的眼睛睁了开来。
那是一双不清澈却不浑浊的眼。
陆歧北竭力才没让自己暴躁起来。
老人开了口:“在宁城如此乐不思蜀?”
他望着自己最骄傲的孙子,脸上闪过一秒的怒其不争,继续说:“那个nv人从小父母离异,各自成家,没有教养地长大,大学都没上完就辍了学,还未婚生子,不知检点。”
“你的眼光居然如此低下,真是让我吃了一惊。”
“简直b你父亲更不如!”
陆歧北握紧了双拳,喝止道:“够了,爷爷!”尽管之前,他也对有幸做过一些调查,并非完全不知,但此时此刻,从自家爷爷嘴巴中说出那些过往,简直就像是在他的心口划出了刀疤。
他抬起目光,平时的冷静自持被抛到了一边,说:“您没了解过她,就不要轻易下判断。我自己的nv人,怎么样是什么样,是我的事,您老了有些事情应该学会放手了。”
“好一个放手!”老爷子突然气笑,紧跟着气息一沉,将桌子上的笔砚台砸到了陆歧北的脚边。
“小北,你是忘了——”
陆歧北咬起了牙,他沉默地抵抗着。他永远忘不了——
“你的血里流的是陆家的血,如果不是,你永远活不到今天。”
“爷爷,”陆歧北忽然抬起来目光,他的眼睛里有汹涌的许多情绪,“您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
“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自己流的是陆家的血。”
这下,老人把桌上的陶瓷笔筒准确无误地砸中了他的手臂。
陆歧北看着暴怒的老人,手臂上的血逐渐蜿蜒流了下来,从指尖上低落,在地板上汇聚成小小的一摊。
他像是察觉不到这般疼痛,只是扯了扯嘴角,头一次感觉内心如此畅快。
“我和爷爷做个交易吧——”
“爷爷要是安心养老,那么陆家也会太平无虞;爷爷要是不甘寂寞,那么我不保证我会不会头脑发热,签下什么愚蠢的合同来。”
“你威胁我?”
“当然不是,只是想让爷爷好好思考一下,毕竟年纪大了,很多时候一下子分不清相关利害。”
从陆家出来,陆歧北没有像以前那样感到b仄,倒像是出了很长的一口气。
助理在门口等着,看到他手臂上鲜血横流的一大片,吓了一大跳。
他倒不是很在意这些,他突然想快点见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作者有话说:不会nve的哈哈哈,这就是个无脑甜文。我要放飞自己地写介样那样的夫妻档,你懂的哈哈哈哈哈哈
陆歧北回到家的时候,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简单包扎过了,即便那伤口已经没有流血,可他心里撕开的那道伤口却再次疼痛起来。
“你回来了?”有幸半夜醒来,看到端坐在床头的人。不知怎么,从黑暗中的身影上,她看出了一些落寞。
她下意识地想开灯看看,却被阻止了。
陆歧北听到她的声音,浑身一僵,说:“别开,没想吵醒你,你继续睡。”
有幸却察觉到一些不对劲儿,她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se,却能感受到他的低落。她问:“出什么事了?”
“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陆歧北没有回答,隔了好一会儿,他像是叹息道:“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有幸撑起了身子,她坐起了起来,重逢以来,头次主动靠近他的身边,她想了想,伸出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说:“可你看上去心情不好,我能感受到。”
陆歧北顿了下,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侧目望过去。黑暗中,他却清晰地看到nv孩子棕se的眼眸显得格外澄澈。
听了这句话,他居然头次有了想要分享自己心事的冲动,可想到什么还是克制住了,他起身抚去她的手,恢复了冷情,说:“我想到还有点工作没做完,我去书房。”
有幸有点呆楞,看着他飞快地走出了房间。她没看清什么,又躺了回去,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不对劲,可是他却不愿意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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