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妖王山,虎族领地。
“砰——”华戈弈猛地将手拍在了面前的木桌之上,桌身顿时四分五裂,只余一张信纸飘飘扬扬地落在了废墟之中。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那张信纸,怒不可遏地说道:“区区羽妖竟然敢对虎族下手,她好大的胆子!”
镜千吟看了片刻,阴恻恻地开口:“蛇族此次也受了重创,华兄与其大动肝火,不如去清一清虎族的家事。”
“镜兄是说虎族有叛徒?”华戈弈冷着虎眸看向他,“既然如此,镜兄不如也去查查蛇族之中是否有她的内应。”
“镜某失言,华兄莫要动怒。”镜千吟笑了笑,改口说道,“实不相瞒,镜某早已彻查族中族妖,但并未查到异样,故而才劳烦华兄相助。”
如今大战将至,最忌内讧。华戈弈沉吟片刻,说道:“我知道了,若是有了结果,我会派妖前去通知镜兄。”
“镜某恭候华兄佳音。”镜千吟笑着点了点头。
华戈弈看向站在他身边的虎妖,厉声问道:“老祖如今身在何处?”
虎妖立刻回道:“禀族长,老祖接到您的传信之后便立即动身前来妖都,约莫月余便至。”
“嗯。”华戈弈沉声点了点头,看向镜千吟,“镜兄,不知蛇族老祖可否动身?”
镜千吟脸上挂着笑容,回道:“那是自然,与虎族合作,蛇族自然不敢怠慢。”
“那就好。”华戈弈用余光看向虎妖,“去,将那些族长全都叫来。”
“是,族长。”虎妖恭顺地低下头退了出去。
华戈弈沉着虎眸看着他离去,恨意涌上心头,恨不得当场就把凌蝶儿剥皮削骨、碎尸万段。
……
罗迦独自坐在高耸入云的城墙之上,习习微风拂面而过,他手中随意地转着一个酒杯,思绪却散了开去。
两万多年前,他也曾像今日这般,辅助代任妖王之位的柳成源理政。
那些日子中,朝政虽无趣,但有好友相伴,倒也还算热闹。
云未逢的话语突然在他的脑海之中响起:“若是三伯愿抽空与他们叙上一叙,想必他们会更加喜悦。”
见云见怀和苗缈?他罗迦有何颜面去见他们。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杯和宽大的衣袖挡住了他的脸庞,一行清水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没入玄色的衣领之间,从此再也不见踪迹。
只是不知那行清水是来自他嘴边溢出的的清酒,还是来自他始终不愿回望、悔恨交加的鹰眸。
“主上。”苟荀在凌蝶儿面前低下头,恭敬地单膝跪地。
“快起来吧。”凌蝶儿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
“不知主上召属下前来所为何事?”苟荀站了起来,问道。
凌蝶儿皱了皱眉,面色沉重地说道:“从今日起,不必再派妖四处搜寻情报。”
苟荀愣了愣,急忙说道:“可我们马上就要查出那些藏在暗中的妖族,怎可半途而废?”
凌蝶儿摇了摇头:“正是因此你们才该止手,虎族与蛇族早已有了戒备,若是继续下去,他们早晚会查到你们头上。”
苟荀郑重地看着她:“属下知道主上是为我们考虑,不想我们平白丢了性命。主上仁德,这两年中明里暗里帮了不少小妖,我们都记在心中。如今正是主上御敌之际,我们自知势单力薄无法派上用场,可我们愿为主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苟荀。”凌蝶儿看着他,“掌权者一言一行都至关重要,稍有不慎便会牵连无数无辜。你也应该明白,接下来的事已并非你们能够插手。”
“可主上又怎知这不是属下们的众望所归?”苟荀目光中隐隐有了些许悲伤,“莫非在主上心中,我们皆是些贪生怕死之徒?”
凌蝶儿微微蹙起眉头:“苟荀,你知这并非我意。”
“是,属下自然明白,在主上心中我们都同等重要。是主上将我们从死局之中救出,给了我们一条活下去的道路。”他目光如炬,“可正因如此,主上才更应该明白您在我们心中的地位。主上一心想让我们存活,可您又可曾想过我们甘于如此憋屈地活下去?又怎知我们甘于栖息于您的庇护之下?莫非主上认为对我们好的事情,便是真的好吗?”
“属下斗胆进言,主上向来深明大义,可一旦身边的妖受到了威胁,却总是有些一意孤行。主上明知我们想要的是什么,可逢性命相关之事时,却又总是对此闭目不见。”
“主上心善,不愿见杀戮,不愿见熟悉的面孔倒下,我们自然清楚。可若是没了主上,我们又该何去何从?若是主上凯旋,我们又岂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您浴血厮杀才换来的安宁?您想要保护我们,可我们也想尽自己所能来拥护您。”
“主上。”苟荀跪地,“属下斗胆,恳请主上恩准。”
凌蝶儿握紧双拳,突然有些茫然。
她真的错了吗?
莫非她身处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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