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荒原之上,漂泊了五天,朱萧索才重新看见人烟。又飞了一天,才到礼仙州的州府。州府,就是礼仙州最为繁华的核心城池。相较于北境的求仙城和拥仙城,礼仙州州府并没有高出一等。只是个规模大了一些的求仙城而已,乏善可陈。朱萧索完全没有当初从山鸡县第一次见到求仙城时候的震撼。不过,州府的门卫明显得到了上面的指示,见到朱萧索一行人,也不盘查,直接让开:“几位大人请。”朱萧索等人照例找了个不错的客栈落脚,然后派卫队在府里打听消息。到了晚上,打探消息的卫兵回来汇报。第一个消息,就是甄思沐宣布将甄念恩的名字从甄家家谱上划去。理由是甄念恩的羽翼已经丰满,可以分家别过了。华晋冕道:“这个甄思沐,倒是切割的干净。前脚甄念恩叛变,后脚就清理出家门。”“华道友,什么叫叛变,太难听了。我大哥那叫投诚!”“朱教授之前不是都叫甄兄么,怎么现在叫大哥了?”“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辱!我当然护着我大哥。”“行吧。没了甄思沐在礼仙州的州府支持,甚至还可能被处处掣肘,甄念恩以后会艰难许多吧。”听到华晋冕的话语,谪七涛和朱景岳只是淡淡一笑,没有作答。华晋冕不解地看向朱萧索,朱萧索很无奈,这里论修为论地位,数他辈分最低,科普类的事情就只能落在他的肩头。“华道友可能很少参与到修士之间的勾心斗角当中,所以对此事看得不算透彻。”“哦,还请朱教授指点?”“甄思沐如果真的要和甄念恩彻底切割,断绝父子恩义,不会选用逐出家谱这种行为。因为仅仅是逐出家谱,对甄兄做不到丝毫损伤。拥仙城的甄家核心还是甄念恩,安国军的首领还是张太如。”“那依朱教授之见,应当如何才算恩断义绝?”“我不是州令,平时也都只是在县里邑里这种小地方蹦跶,不知道一州之首能调动多少势力,去挤兑自家的叛徒。但我肯定,绝对不会是这么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他甚至没有说甄兄是叛出甄家,而是说他羽翼丰满可以自立家门。”朱萧索喝了口茶,缓缓道:“这种暧昧的词句,也就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甄兄甚至可以随时否认,说他年少轻狂,认个错后重新回归到他父亲的怀抱里。”华晋冕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所以,甄思沐其实心里也是想背离文家和沐家的是么?他也想造反了?”谪七涛听后一拍桌子:“什么叫也想造反?华小子你不要胡乱诽谤啊,谁想造反了?!”“是是是,我的不对。朱教授,所以甄思沐其实心里也想起义?”“那不还是造反?!”“但是听起来好多了。朱教授刚才就是这么纠正我的。”朱萧索看向别处,一时不太想搭理华晋冕。“既然甄思沐也想……那他为何不来见我们?”朱萧索到:“因为他不想啊。”“不想?那他为何不与甄念恩彻底割裂?”“狡兔三窟的道理,华道友应该听过。”华晋冕听得双目生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妙哉妙哉!哎,还是我华家的生活太过平淡了,少了些朱教授这种精彩的人生经验。狡兔三窟的家族,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把风险降低的行为,太聪明了!”朱萧索叹了口气:“敢问华道友的父亲高就?”“在京都做御史令。”“你亲姑华加墨呢?”“……在镇妖军当镇北将军。”“你族姑华加瑛呢?”“……在求仙城仙门当掌门。”“哦。”朱萧索不再说话,拿起茶盏默默品茶。华晋冕尴尬地笑了两声,不再说话。不是华家不复杂,是他自己之前生活得太过简单,什么都没意识到罢了。在礼仙州的州府,朱萧索等人只歇了两天就动身了。这两天,是纯粹的休息,很平淡,没有任何人打扰。州府自下而上政出一人,那就是甄思沐。
甄思沐的立场,不容得他与朱萧索等人接触。上行下效,自然也就没有不开眼的人来上赶着讨好朱萧索。即便州府选择冷处理,朱萧索那首《临江仙》,和他“一代词宗”的大名,也已经传到这里。平日出门吃饭,也会有些文经流派的修士装作路过,只为一睹朱萧索这个双料天骄的真容。见过他的人,无不暗自感慨:“倜傥非常,天人之姿,果真是名不虚传!”“有这等耀世之星,我这种人何时才能出头啊!”离开的时候,朱萧索发现自己在州府所到之处,没有多少穷苦百姓,起码都能正常生活。虽然州府的规模很大,可是人口数似乎比求仙城还要少得多。“州府的百姓,似乎生活还过得不错。”朱景岳道:“你看见的,都是过得还不错的。”“嗯?什么意思?”“州令大人心善,见不得穷苦的百姓。所以,下面的人就把没法保证一日两餐的百姓,都赶到州府外围去了。”谪七涛也道:“礼仙州州府每月饿死的人,超过十个叩仙邑的人口数量。只是你看不到罢了。既然朱教授不太了解,那就带你去看看吧,绕点路就是了。”得到谪七涛的指令,护送他们的卫队将灵车引向之前打听过的偏僻区域。几人飞了三个时辰,来到了一片有板房和茅草屋的地带。“就在上空看吧,下去看的话,太血腥了。”能让谪七涛这个镇妖军二把手说出“血腥”二字的,自然不会是妖兽和人厮杀的场景。而是百姓挣扎生存的惨象。朱萧索远远地看着,说不出话。他从未想到过,自己会见到前世史书中的人间炼狱。他眼睁睁地看着一群瘦骨嶙峋的人,个聚在一起,双目无神地捡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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