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现在的秦奂也不方便在人多的地方露面。母子俩商量了一下,干脆趁着夜色,在附近的公园散一会儿步。
“玩具是小宁买的。”许兰珍说,“下午他带乐乐在片场周围逛了逛,然后送我们回的酒店。”
“这一趟真是麻烦他了,哪天我给你寄点特产,你上门去谢谢人家。”
闻言,秦奂笑了笑:“不用。他也不在乎这点小事。”
“就算关系好,也不能这样。”许兰珍不赞同道,“人家可能不在乎这些,心意总归要送到。”
“……”
如果是外人,当然是这个理。可关键是问题的前提就不成立。
其中内情,秦奂没办法跟她解释,只好无奈地应下了:“好,我知道了。”
公园里没什么人,两人沿着花圃慢慢走了一圈,顺便聊了聊这半年的近况。
“你张叔挺记挂你的。”许兰珍说,“上次你回来过年的时候,说喜欢吃家里的腊肉,今年他早早去买了好几段,已经做好了,就挂在家里。”
张叔是乐乐的父亲,是个脾气好又朴实的男人。
秦奂对他升不起什么坏印象,但不知为何,总是没办法对那个家产生归属感。
他听出了这段话里委婉劝他回家过年的意思,于是只笑了下,没有接话。
许兰珍从他的态度中看出了隐含的拒绝,停下脚步,神色欲言又止了一瞬:“小奂,我……”
只是话还没出口,秦奂的手机铃就响了起来,打断了那些来不及吐露的言语。
秦奂看了眼来电显示,歉意地举起手机,向她示意了一下:“妈,我接个电话。”
许兰珍愣了愣:“哦。你去吧。”
于是秦奂走得远了一些,等到确保声音不会被旁人听见了,才按下了接通:“……阿策?”
“嗯。”电话那头的宁策应了一声,“你下戏了吗?”
“下了有一会儿了。”秦奂道,“我跟导演沟通了,把夜戏挪到明天。怎么了?”
“没什么。”宁策语气很自然,“看时间差不多快到了,就问你一声。”
秦奂怔了一瞬,随后,一直不自觉蹙着的眉心缓缓舒展了,唇边也浮现一点笑影。
——宁导难得有这么坦诚的时候,甚至还知道查岗了,看来最近的恋爱教学卓有成效。
“你呢。”他问,“晚上有什么安排,还在写剧本?”
“没有。”宁策说。
两人通话的间隙,电话那头隐约传来几句交谈声,似乎在询问宁策什么。
宁策虚掩了话筒,让对方稍等一会儿,才回复他:“我在寰宇,有点事处理。”
秦奂挑起眉梢:“寰宇?那里有什么事让你处理。”
尔后又想起什么,了然道:“哦,凌奕的事是吧,他这么着急?”
“嗯,趁早解决了,省得挂心。”
宁策像是不打算和他多说,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又冷不丁问:“你不高兴?”
“……”
秦奂顿了一下,确认自以为藏得不错的情绪瞒不过对方,才无奈地笑起来:“阿策,你这是什么特异功能。”
隔着一层屏幕呢,都能感觉到他兴致不高。
宁策沉默片刻。
今天下午的时候,许兰珍就跟他说过一些秦奂的事。对方大概是无意间谈起,言语也没有掩饰对秦奂的愧疚。只是这愧疚来得沉甸甸的,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同样经受过原生家庭的挫折,知道有些影响并非三言两语可以抹除。
作为局外人,安慰和开导实在太虚无了些。他想了想,道:“如果你想回来的话,我让人看着点阿姨和乐乐。”
停顿两秒,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平和的陈述:“不管怎样,家里一直给你留着灯。”
……
等秦奂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收敛好了情绪,从外表看不出半分端倪。
许兰珍在花圃边等他,看到他的样子,神色有几分复杂,似是欣慰,又似隐隐的担忧。
“对象的电话?”她问。
秦奂没有瞒着她的打算,坦率地承认了:“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许兰珍默然了一瞬,又轻声问:“是宁策吧?”
“……”
即使听她说出了宁策的名字,秦奂也没有太意外的表情。
某种意义上,许兰珍是一个温柔内敛,但是极度敏感的人。秦奂的许多性格特征都是遗传自母亲,只是平时掩饰得更好,所以无人知晓。
两人在咖啡馆的演技太拙劣了,从始至终,秦奂就没想过能骗过她。
他没有回答,反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许兰珍想了想:“中午的时候就猜到了一点,只是刚刚才确定。”
“小宁说是来探班,但直到送我们回酒店,他也没去剧组。我就想,他应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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