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从许家前往沈千秋生前居住的蛊林,在蛊林中,有人无意中打开了一座地牢。
地牢内,关着几只蛊尸,这几只蛊尸已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形如焦炭,见到人却仍旧冲了出来,即使被砍成了数块,每一块也依旧能够活动。
除此之外,殷千阳还在地牢中闻到了一种特别的气味。
那气味像是腥甜的血,又像是苦涩的药,很淡,弥漫在地牢里,被烈火烧灼之后,依然经久不散。
后来,殷千阳在另一个人的身上闻到了同样的味道。
那人当时手段狠辣奇诡,被很多人忌惮,却身中蛊毒,每月都要承受万蛊噬心的痛苦,每当那人毒发时,血液里便是那种味道。
经那人谈起,他才知道,那种味道,是蛊散发出来的。
这种蛊融入身体之后,能够激发身体的潜力,可使人在短时间内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一流高手,但这种激发对身体负担极大,若不好好调养,几年之后便会在某一刻骤然衰弱,心脉寸断而死。
另一方面,这种蛊也是一种毒,对不了解其习性,无法压制它的人来说,它便是一种足以使人暴毙的剧毒。
自从那个人死后,殷千阳便再也没有闻过这种味道。
但现在,他又闻到了。
腥甜又苦涩的,似血又似草药的味道。
那人曾与他讲过这种蛊的炼制方式,若要炼成,需要足够多的人血。
当初在蛊林的地牢死了近千人、方能酝酿出的腥甜苦味,如今他在半空之中就能闻到,那这山中,又该死了多少人?那叫做唐尧的少年,是否也已成为了这养料的一部分?
殷千阳眉头紧皱,雪魄剑直直坠入山谷。
一落到地面,刺鼻的血腥气便扑面而来,看着堆满山谷的尸体,剑修面色更冷。
到底是谁在幕后操控这一切,他与无念宗的那人又是否是同一个人?
殷千阳扫视了一遍四周,又抬头望向天空。
按照记忆中那人的说法,此时山谷中的血气应是源源不断向上升腾,在半空形成一个无形的屏障,每一个死去的人又会加固这层屏障,使其成为一个许进不许出的罩子,将整个山谷封住,变成一个蛊鼎。
眼下谷内血气如此浓郁,这蛊鼎恐怕早已成型,若不解决掉那个幕后主使,这山谷中所有还活着的人,包括他自己,就都出不去了。
回过神,殷千阳扫了眼角落里的灌木丛,迈步朝动静传来的地方走去。
在他离开不久,灌木丛忽然剧烈抖动了一下,传出急促的喘·息声。
一个灰衣男子半蹲在灌木丛中,瞳孔震颤,声音止不住地战栗:“……他发现我了,他、殷千阳发现我了……他发现……不,不对,他为什么没有杀我,为什么……”
男子抖着手摸上自己的脸,愣了一下,忽然瘫坐在地:“……对、对了,我带了面·具,他不认识我……哈哈,他不认识我,他不认识我……”
神经质地念叨了几遍“他不认识我”,男子捂着脸,露出的一只眼睛里闪烁着疯狂和怨毒,他低声喃喃,嘶哑的声音里透着刻骨的仇恨。
“……哈哈哈,殷千阳,为了那个花遥,你追杀我那么久,那么久!……只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我就要死了,可我、可我还是活下来了!哈哈哈,十年了,殷千阳,十年了!既然十年前你没能杀了我,那现在,轮到我找你报仇了!”
作者有话说:
每天五个小时五百字,平均时速一百,我麻了_(:3」∠)_
千日醉
进入雁荡山,花遥向着山中进发。
无形的血气聚拢在他身边,越拢越多,渐渐形成了薄薄的血雾,血雾越来越浓,花遥前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身形也慢慢抽长。
等到半山腰时,花遥已恢复本来面貌,血雾缠绕着他,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源源不断涌入身体,支撑着本体现身的消耗。
他跳上树梢,踩着树冠极速前进,一刻钟后,赶到了山谷。
这片山谷很普通,和世间所有的山谷一样,生长着平平无奇的灌木、野草,春生夏花、秋果冬藏。
时近深秋,草木黄落,这片山谷中的植被也本该凋零,然而此时此刻,呈现在花遥面前的,却是一片草木葱茏、生机盎然的景象。
山谷坑坑洼洼,平坦的地形被数日的斗法改变,翻起的泥土浸泡在血泊中,这些植物便从这些深深浅浅的血泊中生长出来,郁郁葱葱,欣欣向荣。
花遥伸出手,轻轻抚过身边的野草,缠绕在他身上的血雾笼罩上去,野草晃了晃叶尖,愈发青翠欲滴。
穿过草丛,不远处便是交战中的修真者们。
一连打了数日,汇聚在山谷内的寻宝者们已死伤大半,剩下的人却仍在不停争斗,刀光剑影,法术符箓,此起彼伏。
所有人踩在血水中,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如此亢奋,双目赤红,一招一式狠辣无比,招招奔着对手要害而去,全然不顾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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