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吗?”
“嗯。”
床褥枕头都是清洗晾晒过的,有太阳的味道和?清新的洗衣液的味道。
不知为什?么,哪怕沈嘉木和?她隔了一座枕头山,连脸都看不全,心里莫名安定。
就像一只飘乎乎悬在半空的羽毛,如释重负重重落下?来。
返回时在车里也是一样?,沈嘉木生着气一句话也不说?,气氛凝滞而冰冷。而她也睡着了。
换成别人,即使是欧阳逸她也绝对不会放任自己睡过去。
桑陌闭着眼不知道,沈嘉木一直在看她。
一张本就小?的脸几乎全陷在蓬松柔软的被子里,睫毛蔫答答地垂着,颤巍巍。
桑陌听到?一声轻叹,一双手盖住她的眼睛,“快睡。”
“哦。”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掌心纹路,将所有不妥帖的地方抚平。
桑陌熟睡了过去。
沈嘉木的手慢慢抬起,在空中停滞一秒,重新落下?将一张苍白的小?脸包裹。
每夜,他满身萧瑟独自归来总会下?意识地推开隔壁房间?的门,面对着空荡四壁茕茕孑立的屋子站一会儿,任那蚀骨啮心的孤单和?疲倦重重压向他。
苗茵茹看着他过年几天一点儿也不开心,提议全家去h省舅舅家放松一下?。临出发前一晚他看到?朋友圈里欧阳逸的抱怨,知道桑陌和?刚认识没几次的人一同出游,他确实很生气。
但是,第二天他没有按计划出发,孤单单留在家里。
他放心不下?。
上不着天下?不靠岸,出了事就是移动的牢笼。他驾驶游艇追了过去,不远不近地跟着。
现在看着她完好无损温顺地蜷在他身旁,散发着暖洋洋的体温,让他无比庆幸自己的决定。
大?年初七的早上,是所有打工人的噩梦。不甘不愿,生物钟比闹钟还准的于?跃睁开眼,一点儿没拖拉地从床上爬起。洗漱都是以战斗速度结束,抓了个牛奶就出门。
他老板一向比普通员工到?得早,每次长假结束尤甚。赶到?公司楼下?时,整栋楼除了保安和?就是保洁。
于?跃长吁一口气,整理一下?西装的褶皱,心情轻松地走进空无一人的电梯。半个多小?时后,公司每个楼层开始热闹起来,除了他们这一层。
随着电脑上显示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上班时间?,手机突然震了震。
工作狂老板给他发了消息,内容很简单:【今天我?休息,会议推后,紧急的事发邮件】
于?跃揉揉眼睛,怀疑自己没睡醒?
他把消息反复看了又看,确认每个字都看明?白,尤其是“休息”两个字。
休息?
休息!
每天工作十五个小?时打底的人说?休息???
有同事把一摞需要签字的纸质文件放在于?跃桌上,打个招呼正要走,被叫住。
于?跃:“赵亮,变猪!”
赵亮瞪大?眼睛,“你搞什?么,你才变猪!”
于?跃:“今天初几?”
“初七呀,年后第一天上班就失忆了?”
于?跃抓着自己的头发,满头问号:“老板说?今天休息。”
已经往门口走的赵亮走得好好的,突然崴脚,顾不上疼,转头问:“你说?什?么?老板休息?怎么可能,你一定是没睡醒或者?不想上班出现了妄想。节后综合症有妄想症吗?”
于?跃放心了。
看吧。
不是他一个人觉得不正常。他老板是谁?是高考结束第二天就稳稳坐在办公室的那个男人,是十六岁开始进入公司后所过之处鸟飞绝人踪灭的那个男人。
清晨的朝阳难得被卧室的窗帘挡住,房间?里一片沉睡的安静。沈嘉木发完消息,把手机一扔。
无论睡多晚,总能在固定时间?起床的他今天破例躺在床上。用靠枕堆起的楚河汉界已经歪七扭八,安静沉睡的桑陌紧紧攥着他一边的睡衣袖子,这就是他年后第一天旷工的原因?。
过年期间?随着父母拜年时,亲戚家有个出生只有一个多月的小?婴儿。苗茵茹用手指逗小?婴儿时,浑身软绵绵脖子都立不起来的婴儿立刻紧握苗茵茹的手指不放。小?婴儿的妈妈笑着说?去医院体检时,他抓着医生的手指把自己提了起来。这是新生儿与生俱来的无条件反射,三到?四个月后逐渐消失。
看着这样?的桑陌,再?硬的心都顶不住。
何?况,他对她从不曾心硬。
随着太阳一点点升高,桑陌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触碰她的脸。温暖顺着肌肤渡了过来,熟悉的掌心纹路让她全然心安地主动蹭蹭。
那只手顿了顿,好似要离开她的脸颊。空落落的惶恐感盈满心头,桑陌几乎是条件反射板抱住那只手,猛地睁开眼。
沈嘉木靠在床头逆着光怜惜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只蹲在家门口可怜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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