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也很快活,又是宫门观鱼又是法场观刑。人的声名是自己闯出来的!
凌霄名声是“才女”“仁义”的时候,不过是雍王爷喜欢。博士格格建成煤厂,直接帮十三爷复爵贝勒时,进宫时便可以语不惊人死不休了。西林觉罗侧福晋排完女巡按,皇子阿哥们往昭仁殿睡大通铺之后,想不理德妃就能当面装病!
皇九子夺爵圈禁的第二天,德妃娘娘往雍王府赐了安心定神的药材。现在宜妃娘娘想再说她像自己那是不能了。(宜妃:你猜我想不想刀了你?)
不过京城毕竟还有个康熙,如今离京出游,凌霄才算彻底放松了!
她今天骑白马,明天骑黑马,鼓励许小猴跟侍卫学些武艺,自己也跟着舞舞棍棒。
对凌霄格格的做派,雍王府从上到下是习以为常了,而南巡队伍人员复杂,眼睁睁看着西林觉罗侧福晋出入不避、言笑无忌,可算是开了眼界。
这时候拼的就是反应速度!
马齐激情洋溢:“侧福晋真是英姿飒爽!我满洲竟有这样的奇女子!老臣家中有许多女孩儿,若能得侧福晋教导一二,沾染几分豪气,就再好不过了!”
凌霄:……不愧是三朝宰相!能屈能伸!邬思道在您面前都不是个个儿!
总而言之吧,谁敢不供着她啊。
侧福晋出格?出什么格?你看不出来雍王超爱吗!侧福晋骑马他递鞭,侧福晋舞枪他递刀,侧福晋敢杀四爷是真敢埋啊!
越往南走,满人越少,只在官衙或军营聚居,汉人们前额也没那么光溜了。胤禛胤祥讨论起来,有穷的缘故,也有众所周知的缘故。
凌霄吃着点心,插嘴说:“我阿玛就剪辫子啦。”
四爷:??
十三爷:!!
沉默,沉默是此刻的銮驾。
“你,你阿玛……是在西洋剪的?”终于,十三爷颤抖着问。
“剪辫子有什么?”凌霄含混不清道:“不都剪辫子吗?”
四爷默默把她面前的点心盘子挪开,挪过去一杯温茶。凌霄喝了半杯茶,清清嗓子,说道:“你们想过为什么我们满人是这个发型吗?因为我们骑马在山林草原打猎,所以不适合像汉人那样戴冠,说白了就是生产生活方式不适合‘衣冠’。”
她一句话说出来,銮驾更沉默了。这不就是蛮夷吗?
凌霄用自信笑声打消两位祖宗的自卑:“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金钱鼠尾还不长虱子哩。现在我们得了天下,不再游牧,自然可以把辫子剪了嘛。”
四爷:“……也戴冠?”
“短发。”凌霄的手在他们头上比划,短发,一种适合工业生产的发型!多利索啊!爷你把辫子剪了留个短发肯定特帅!
四十三:“……”
“什么满汉,就是不同生活方式形成的两个民族嘛。”凌霄把剪辫的高度往上拔,“现在我们从游牧转农牧,未来一起从农业往工业走,还一起留辫子干嘛。”
四十三:“……”
你这么一说,当年的留发不留头仿佛是一个笑话一样。
凌霄话却还没说完,她在一丈高的銮驾里站起身,叉着腰发表演讲:“男人剪辫,女人放足,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四十三:“……”
十三爷招手要她坐下,四爷把点心盘子重新端回她面前,别说了快吃吧。
凌霄拍拍手,不吃了,她打个哈欠,困了。四爷推开窗户,很自然地略过方才的话题,“下小雨了,你歇会儿,再有一个时辰就到行宫了。”
凌霄也点点头,她往一旁迎枕上一靠,在十匹马拉的平稳大车上听着细微雨声和压低的谈话声,清清爽爽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她扒拉掉身上盖着的薄被,见胤禛胤祥开了半扇窗户,难得闲适,正在窗下对弈,不由挪过去往窗外一望。
太阳已经出来了,湿润的暖风往她脸上吹,整个世界被洗得清亮亮,不惹尘埃。
凌霄一时心情大好,哼起戏来:“雨过天晴湖山如洗,春风习习透裳衣~”
这些天《白蛇传》巡演一路,四爷也早熟了这段唱词,应声接道,“真乃是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凌霄下意识往下唱:“问郎君家住在哪里,改日登门叩谢伊。”
这是西湖初遇时许仙因借伞事和白娘子的一段对唱,下一句便该是许仙自报家门地址,四爷却打磕巴了,他想改改词儿,我家怎么是寒家呢?
十三爷只当他忘词了,笑着唱:“寒家住在清波门外,钱王祠畔小桥西。些小之事何足介意,怎敢劳玉趾访寒微。”
凌霄赶紧叫好:“比王爷唱得好!”
四爷瞪她一眼,十三爷哈哈大笑,歌声笑声传到外头,侍卫们脸上也带了笑意,轻松地闲谈几句,眼前行宫已到,离江宁府只有七日的路程了。
江宁府里的官儿已经快愁死了。
头一个愁死的是江宁织造衙门。
江宁织造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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