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焦虑症。
回家躺了两天,又吃了一堆什么乳酸菌片、肠溶片的,症状确实在改善。
但是失眠问题犹存。
考前倒数第二天。
天气阴沉,预报有雨。
晚上复习完后,余岁被他爸妈催促着十点便躺进被窝,然而昏沉地睡了一个小时,他又醒了。
手脚发麻,心率加速。
放置在床头柜的手机亮了一瞬又熄灭,余岁叹了口气坐起身。
程谭在群里聊天。
程谭:[我昨天去的这家寺庙简直了,那个大师一看到我,就说我后两天有好事发生]
程谭:[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余岁了然于心,最近确实有很多人烧香拜神,有更夸张的家长是吃斋住寺庙一周,以此保佑自家孩子能考出理想的成绩。
他们家不信教,自然也没有人提议。
魏佑:[捡到钱了?]
程谭:【小胖推墨镜jpg】
程谭:[是我女神跟我同考场]
群聊还是之前的群聊,原本只有他们四个人,但经过ktv醉酒事故后,注入了许多新鲜血源。
目前在线人数不多,只有程谭叭叭叭地在说。
这句话一出,一排灰色头像突然变彩。
乔明洋:[哇恭喜]
穆翀燚大概是刚做完题,也冒了个泡:[少男心事]
只有余岁疑惑:[你什么时候有的女神?]
程谭:[呃这个……]
他瞬间转移话题:[先不说这个。我当时还求了符,可灵了!你们要的话给我带几个来]
余岁心说,有没有安睡符,他现在只想睡觉。
乔明洋发了一个搓手手的表情,说:[那给我一个吧,我还有好多题不会……]
程谭挨个艾特,最后说到学霸:[黎荀应该用不着吧,神来之手]
余岁刚酝酿了点睡意,躺下闭上眼睛,又荡然无存。
已经过十二点了。
——[他保送,要什么符]
余岁心烦意乱,回完这句话,蹭地翻身下床。
他敢打包票,黎荀这会儿一定没睡。
黎荀确实没睡。
不是因为得到保送名额后的放纵,而是在帮余岁整理错题,以及翻来覆去强调的基础内容做筛选。
分析完余岁三模的试卷后已经十一点,黎荀冲了个澡,出来却察觉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几乎每年高考都会固定地下一场雨,那么等到中考就是晴天。
可很明显的,今年并不是那么走运。
预感雨势即将变得凶猛,黎荀出了卧室,关上家里所有的窗户。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
凌晨十二点的客厅寂静无声。
“滴滴滴。”
忽地,几声清脆的电子音传来。
关了窗,门却开了。
听见声音,黎荀稍蹙眉心,转头朝门口望去。
漆黑一片中,有人嘀咕:“怎么这么黑。”
“你是老鼠吗。”
“啊!”
刚关上门,余岁浑身激灵,迅速转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光束犹如舞台灯光,直白地照在前面的人影上。
黎荀就站在厨房中岛台旁看他。
半夜摸进别人家,不是老鼠是什么。
看见是人而非妖魔鬼怪,余岁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你怎么不开灯啊!”
他边没好气地说,边过去把客厅的灯全部打开。
视野变清晰,看见余岁身上穿的绿t恤配红睡裤……黎荀没回答他的问题,将水杯归位后他问:“凌晨,不睡觉。有不会的题?”
“……谁没事总惦记做题啊。”余岁关了手电,“你不也没睡吗?”
黎荀轻描淡写:“我不考试。”
余岁无言以对:“……”
有时候真的挺想套个麻袋揍人一顿。
余岁没准备继续跟黎荀掰扯,他驾轻就熟地打开冰箱门,试图拿出一罐他珍藏许久的橙子汽水。
但被黎荀拦截:“肠胃炎还喝冰水。”
余岁神色不悦,正要反驳却蓦地止住了话音,总不能说他其实压根不是生理疾病,而是心理疾病吧?
考前焦虑这种事对于他一个学渣来说,未免太过荒唐。
他原先可从来不担忧自己考个位数还是十位数。
于是余岁从零食架上掏出一包膨化食品:“那我吃薯片总可以吧?”
“你饿?”黎荀拧眉。
余岁张了张嘴,其实他不饿也不渴,就是……
他自顾自跑去客厅:“我想看电影。”
“看电影一般都要有爆米花。但现在没有条件,薯片也不错。”
要说余岁最满意这个家的地方,大概就是这台超大尺寸的高清液晶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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